顾温落狠狠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程止溪会变成什么样,他真的不敢想象。
路上买了早饭,顾温落敲开程止溪的门,程止溪出乎意料的安静,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让顾温落心口一酸。
“橙子,别着急,我买了饭,你先吃点。”顾温落哄着说。
“顾温落,我怎么吃的下。”程止溪苦笑。
顾温落脱鞋进屋,把买来的早饭放在沙发前面的小茶几上,愤怒极了。
“那个孙制片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昨天晚上请吃饭就是一场骗局!就等着你上钩。”
“什么国漫,什么配音,他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怎么挣些个黑心钱,《金戈》冠了他的名我都觉得……”
“顾温落,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他投资拍了《金戈》,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也是做了一回好事。”程止溪反过来安慰他。
“哼,他当全中国就他一个制片人吗?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顾温落不屑一顾。
“你没听过老话说,不管是黑猫白猫还是瞎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吗?”
顾温落无言,看程止溪这个时候了还强撑着打趣玩笑,心里难受。
“止溪,你要是难受就跟我说说,别闷在心里。咱俩谁跟谁啊,你不用不好意思。”
“唉……”程止溪长长叹了一口气,“确实有点不能接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松了一口气,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就像是一个一直活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见到阳光了,虽然有些刺眼,但是能感觉到前方明亮。”
顾温落没说话,程止溪又自嘲地笑笑,“没想到昨天刚喝了酒,今天又要谈心了。”
“唔……昨天喝了太多酒了,今天咱们就以茶代酒。”顾温落当然配合,轻车熟路去厨房里拿茶叶和茶具来,烧水泡茶。
刚才买来的包子,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就着茶水吃了早餐,两个人都坐在地板上,围着小茶几聊天。
“我们认识也有十年了。”程止溪开口,心情有点复杂。
“是啊,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才18岁,大学都还没毕业呢。”顾温落顺着往下说。
“你那时候也才刚大学毕业好吗,没比我大几岁,我当时18,现在已经28,不对,已经29岁了,也是快三十的人了。”程止溪语气无不怀念,继而变得坚定起来,“所以顾温落,不用太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
顾温落突然有一种“我家弟弟初长成”的感觉,忍了忍突然变酸的眼眶,“我知道,我只是想陪陪你。”
道理谁不懂?网络上的评论,不去看就好了啊!可是难受也是真的,这么多年来的坚持一朝被欺骗就完全覆没也是真的。
他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经过事的,所以更明白,这个时候有人在身边陪着,是多么让人安定的一件事。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陪着。
“其实我很幸运,能够遇见你和静姐,这么多年,从网配到商配,都是你们一直带着我,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从来也没有嫌弃过我,用另样的眼神看我……”
“谁没有点难事?有的时候相遇的初衷,没那么重要,况且我和阿静认识你的时候,你……”顾温落有些说不下去。
“看我不像个正常人是不是?”程止溪接过话来,时过境迁,他再说起当初已经很坦然,“其实那一天,我是想过跳下去的。”
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说出口,反而感到很轻松。
顾温落猛然抬头看他,又垂下眼眸,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你从来没说过。”
两个人同时回想起第一见面的情形。
是在恒隆大厦的天台。
那时程止溪大二,刚刚经历过一次生离,相依为伴的祖父去世了,自小就怯懦自卑的程止溪一时万念俱灰,在天台边缘徘徊。
他6岁时父母双亡,自己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变得肥胖,身体膨胀了,心却变小了,上学的时候班级的同学都不愿意和他玩,叫他死胖子,只有祖父一直陪着他。
后来他学会在外独处,冷漠地把自己封闭起来,只有回到家里和祖父在一起时,才会敞开心扉。
可是祖父去了。
就在程止溪徘徊犹豫到底要不要跳下去一死了之的时候,顾温落和艾静过来和他打招呼,问他洗手间的位置。
恒隆的天台是一个开放型的游乐场所,人又多,程止溪不想和其他任何人扯上关系,冷冷说了一句“不知道”。
没想到艾静立刻尖叫起来,把程止溪吓了一跳,接着艾静和顾温落两个人就极力地夸程止溪的声音多么好听,问他愿不愿意入网配圈,用声音演绎不同的人生。
顾温落看出来程止溪似乎动摇了,就和艾静又说了好多好话,把网配说的多么多么好,两个人把程止溪拉到果饮店前面的椅子上,聊了好久,为怕程止溪以为他们是骗子,还给他看了两个人的圈名账号,给他听两人配的广播剧。
程止溪心动了,也就这么认识了两人。
“静姐那一嗓子真是把我吓到了,还有你,当时说网配圈多好多好,后来我才知道你们俩当时都还是新人呢!”程止溪笑笑,回忆起年少初遇,是很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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