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哪敢做这个?
此话既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梁南清身上。这孩子还委屈地抱着祖母,怎么看也不像是罪魁祸首。
要说,正嚣张的梁宜萱倒更像些。
郑氏见儿子被吓得手足无措,直要哭了,忙拉着梁南淮朝老夫人磕头。
“母亲,南淮向来胆小怕事。宜贞身份尊贵,他哪有胆子整她啊!”她道,“况且南淮与宜贞素来要好,作甚么整她来?”
这话点到为止。
与梁宜贞交恶的,是另外姐弟二人!
老夫人蹙眉,郑氏这一跪,也太不体面了。小孩子闹事,值得她如此?
老夫人遂道:
“你先起来!多大的事?冤不了你儿子!”
郑氏见她不吃这套,忙拉了儿子起身。
一屋子说得热闹,话题中心的梁宜贞却一语不发,直像个局外人。
似乎,像是在看戏!
就差一把盐炒花生。
老夫人蹙眉,这样的氛围真奇怪!
她遂道:
“宜贞啊,你也说说,是谁要整你?”
梁宜贞忽低头一叹,再抬起头时,已然泪眼朦胧。
“祖母,”她委屈撇嘴,“父亲不在了,母亲亦不在了。宜贞如今孤身一人,任人欺凌了。”
老夫人一怔。
这孩子从来都是盛气凌人,不服软的,何曾这般可怜过?倒越发惹人心疼。
老夫人坐直身子,招手道:
“来祖母这里。纵然你父母不在,总有祖母护着,看谁敢欺负我们宜贞!”
梁宜贞直直点头,感动得就快哭了。
她上前倚在老夫人怀中,像只温顺的小奶猫。
同时倚在老夫人怀中的梁南清防备地望向她。梁宜贞暗笑,朝他做个鬼脸。
梁南清背脊一僵,忽一身冷汗。
“好孩子,”老夫人抚摸梁宜贞的发髻,“有甚么委屈只同祖母说来,祖母给你做主。”
梁宜贞直直点头,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看着梁南清:
“祖母,宜贞知道是谁。”
不好!
梁南清与梁宜萱面面相觑。
就算不是他们,梁宜贞也能凭空冤枉。何况此番就是他们,如何混过?
“是二哥呀!”梁宜贞道。
什么?
梁南清与梁宜萱直要惊掉下巴。
这梁宜贞是真傻啊!
他们自然不知梁南淮故意触发机关之事。
“贞妹妹,”梁南淮亦惊了,“不关我事啊!”
梁宜贞撅嘴瞪眼:
“你是说我故意冤枉你咯?”
“不…不…”梁南淮慌了,“怕…怕是误会了。”
老夫人看了看几个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方道:
“宜贞,怎就肯定是二哥了?”
梁宜贞搂上老夫人:
“祖母,一来,琉璃弹珠的确是二哥的,我见他玩过。二来,是二哥引我去西亭。祖母说,若不是他,作甚骗我去那处?”
这倒像铁证了。
梁南淮忙分辩:
“贞妹妹,你怎忘了?是大姐与小弟相邀,我不过传个话。”
梁南清与梁宜萱才放下的心又揪起来。
“这都是你说的。”梁宜贞道,“你问问大姐和小弟,有没有相邀一事?”
那二人忙摆手摇头:
“没有没有!决计没有!”
梁宜萱又道:
“我与小弟路过之时,墨丸已打在凌波哥身上,我们还吓着了呢!”
梁南清噔噔点头,又卖惨来:
“可怜我凌波哥,天仙般的人物!心疼啊心疼!”
老夫人叹气。
凌波那孩子,的确令人心疼。
“不是啊!”梁南淮就要急哭了。
“怎么不是?”梁南清噌地窜起,“那些琉璃弹珠你从未赠过我,可见也是说谎!”
他又转向老夫人,哭号道:
“祖母,孙儿也要被人冤枉了!真凶逍遥法外,孙儿替凌波哥不平啊!”
薛氏翻了个白眼,一把打向儿子,拉他至一边。
傻小子,戏太过了!
一向柔弱的郑氏也不得不拉着梁南淮打:
“叫你不学好!贞妹妹何等人物,岂是你能欺负的?”
“母亲,我……”
“闭嘴!”郑氏斥道,“贞妹妹还会冤枉你不成?今日我不打你,如何给贞妹妹出气!”
梁宜贞冷眼看着。
郑氏一口一个“身份”,一口一个“出气”,满脸的诚惶诚恐。
梁宜贞笑了笑,捧杀啊。
从前的她,总因母亲的公主身份看不上晋阳侯府,只怕老夫人也不高兴吧。郑氏还真会打蛇打七寸!
老夫人蹙眉:
“小孩子不懂事,好好教也就是了,作甚么动手?”
郑氏唯唯诺诺的,方才住手,只道:
“到底委屈宜贞了。”
梁宜贞一愣。
郑氏想收手混过了?
“不委屈啊!”梁宜贞忽道,“道歉就好。”
道歉便是坐实这件事,再想“翻案”就难咯!
“那怎么行?”郑氏一副替梁宜贞报仇的样子,“不赏他几板子,他如何知道敬重妹妹?”
老夫人四下扫一眼,摇摇头:
“行了!依宜贞所言吧。”
梁南淮与母亲四目相对,一时尴尬至极。
他咬着牙,憋了一脸委屈,只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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