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就别题了。”梁宜贞呵呵两声,又咬一口点心,“昨夜毁的都是无关紧要之物,大哥教训两句也就过了。凌波哥护着,他还能与咱们较真?可这书房…还是算了。”
她仔细打量。
书房一看就是梁南渚精心布置,爱护有加,毁了多可惜。
这么多藏书,找个机会占为己有才是上策。
梁南清蹙眉。二姐的神情,怎么跟算计的狐狸似的?
他方道:
“二姐有对策?”
“没有啊。”梁宜贞嘿笑,“你们放松些,大哥哪有那么可怕?他挺好的。”
那厢姐弟二人猛咳几声,齐道:
“你说什么?!”
配合着掏耳朵的动作,只觉自己听觉抽风了。
梁宜贞不是最嫌弃大哥生母的外室身份么?为着这个,小时候没少酸言酸语,懿德公主也劝不住。
“他挺好的。”梁宜贞又补了句。
姐弟二人完全愣住,目瞪口呆。
大白日的,见鬼了!
梁宜贞气定神闲吃口茶:
“你们什么表情?昨夜春鸿会大宴上,可不正是大哥帮我出头么?”
姐弟二人挠头。
话是没错,但总感觉怪怪的。
“这样说,”梁南清道,“大哥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二姐。”
梁宜贞摇头:
“他不是不讨厌我。而是太爱晋阳侯府。”
原本,梁南渚是不必帮她的。
既然家里不不愿她上京城,昨日顺着徐故的局,不动声色就避免所谓的“京城危险”。
但他没有这样做。
委屈,有时候并不能求全。
他的挺身而出,并非为了帮她入学;而是晋阳侯府的人,不能被冤成妖孽!
这是晋阳侯府的体面,也是晋阳侯府的骄傲。
一个世孙应尽之责。也是身为世孙,面对京城危险的胆气。
光这一点,一直觊觎世孙之位的梁南淮就没有。只要世孙的荣光,却拒绝世孙的责任,天下没这样的道理。
欲戴桂冠,必承其重。
“大哥…”梁宜贞沉吟点头,“很勇敢。”
“可咱们怂啊!”
梁宜萱摊手,白她一眼。
笼中之鸟,没什么比这更怂。还三只全军覆没!
不对,四只。还有个穗穗。
梁宜贞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只笑笑:
“不用怂。大哥英勇,咱们得学习啊。等到天黑,我带你们逃出去。”
“逃?!”
姐弟二人瞪大眼。
且不说重重大锁能不能逃出去,被大哥知晓,死得更惨吧?
梁宜贞却笃定点头:
“我一个破得了畅园机关的人,这些小锁能拦住我?”
梁南清随她学机关术也一月有余。对于这一点,他无疑虑。
只是……
梁宜贞挑眼:
“至于被发现…那就更不担心了。凌波哥是他救命恩人嘛,这根救命稻草还是很好用的。”
梁南清叹气:
“就怕连凌波哥都劝不住,那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梁宜贞轻笑:
“也总不能一辈子被他牵着鼻子走吧?”
孩子们也总不能一辈子被大哥护在羽翼之下。同担责任,才是家人。
“哪会一辈子?”梁宜萱抿嘴笑,“姐姐我早晚要嫁人,他就管不住了。”
梁南清呵呵:
“先找到人愿意娶吧!”
“你说什么!”梁宜萱挣红脖子,“梁南清你皮痒吧!”
话音未落,就追着要打。
姐弟三人玩玩闹闹,不觉已是月上柳梢头。
梁宜贞看一眼月色。
十五月圆…是时候了。
…………
月光之下。
“世孙,都齐备了。”
鄢凌波拎着竹编提篮。其中洗漱之物、锦衣玉带、饭食汤羹俱全。
梁南渚接过,一手搀扶鄢凌波:
“辛苦凌波哥,登楼吧。”
…………
世孙院外草丛微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似耗子钻过。
梁南清拍拍心口,舒口气:
“二姐真行啊!脚瘸着还能翻墙。”
梁宜贞收起灵擒爪揣入挎包:
“我是神仙嘛。”
从前下墓也有带伤的时候,为了大楚的考古事业不也得上么。相比之下,此番及时就医歇了一夜,已是好太多。
“神仙也得睡觉!”梁宜萱打个呵欠,“我是撑不住了,先走一步。”
梁南清点点头,也告辞回房。
见人走光,梁宜贞方看向穗穗:
“你也回去睡觉吧。神仙小姐我…要去吸月光之精华。”
“带上穗穗。”穗穗倒是不困,对于出逃的奇遇意犹未尽,“穗穗帮小姐抗包。”
梁宜贞笑了笑,拍拍挎包。说来,这些东西还是这丫头送药时偷偷带进来的,否则还真出不去。
她摸摸穗穗的头:
“我也想带你啊。不过逢春独自在家,万一无聊闲逛见着我的仙法…见着不要紧,就是怕她偷学…”
话音未落,穗穗自告奋勇:
“我回去监视她。”
说罢一溜烟跑没影。
梁宜贞垂眸笑笑,抬眼望向西角楼的方向。
都是秘密啊。
为何不能上京、公主墓有何秘密、郑氏背后又是什么人?一切的一切,关键点都在晋阳侯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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