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貅一梗,再不说话。
“你有病啊!”梁宜萱跳起来,“干嘛白白送钱?”
不是已制住山贼了吗?这货又犯蠢了是不是!
“无所谓啊。”梁宜贞笑笑,“他又兑不出钱。再说,他们敢去兑,就该上徐大人那处喝茶了。”
原来,鄢凌波为她在自家钱庄存了个小金库,银票也是特制的,还染上了少女喜爱的粉白海棠。
专款专用,实人实名,兑换岂是那样容易?
“海棠银啊。”梁宜萱了然。
她撇撇嘴,自己与梁南清就没有!
梁南清又踹蒋貅两脚:
“他怎么办?”
姐弟三人为着蒋貅俯视。
怎么办…
梁宜贞轻笑:
“揍呗!”
…………
山路崎岖,夹道竹林茂密,二位壮汉行至隐蔽处方停下。
手臂的红肿已渐渐退散。
“薛神医的万用解毒散还真行,一炷香不到就不痛不痒了。”一壮汉笑道。
另一壮汉扯出裤腰带中的银票,撕个粉碎:
“以后这破差事换人!保护宜贞小姐?你看她那样子是需要保护的吗!”
他望着银票碎屑:
“还试图引咱们自投罗网,好让府衙抓人!”
比猴还精,只有她害别人的份吧?
“你还抱怨上了。任务结束,早些回山上不好?还有道场要做呢!”
二人撕下脸上刀疤,掏出藏在竹林中的袍子穿好。
青袍翩然,道骨仙风。
又自树洞中抽出各自佩剑。指尖轻弹,锃的一声,铿锵悠远。
长剑,比方才的砍刀顺手许多。
二人剑影飒然,转眼消失在竹林深处。
…………
“别打,别打了!别打脸!”
蒋貅鼻青脸肿,哀号连连。本就胖的脸,如今已与猪头一般。
“叫英雄!”
梁宜萱提起裙子,一脚瞪上蒋貅肩膀。
“女…女英雄。”蒋貅已然口齿不清。
梁南清扛着红绸大刀,学着山贼的凶狠:
“还敢不敢使坏了?”
“不敢了不敢了!”蒋貅哭嚎应声,“打死我也不敢再惹你们!都是梁南淮的主意,好汉饶命!”
梁宜贞在一旁呵呵笑,看得不亦乐乎。
“行了行了,点到即止。”她捧腹摆摆手,那二人才停住。
又向蒋貅道:
“蒋盈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就算信不过我,也得信徐大人的英明断案啊。不服可以去告嘛,作甚使阴招?”
提起蒋盈,蒋貅怂下去的气焰又噌噌往外冒:
“那是人命啊!”
她为何轻轻松松脱口而出?!
那是他亲人的命。一位少年人…还没完全开始,就结束得彻彻底底的命。
这口气,他咽不下。
梁宜贞蹙眉。生命诚可贵,她这个天天与死人打交道的人,更明白这个道理。
但一命抵一命,实在是荒谬。就算十命抵一命,逝去的生命也不可能回来。
况且,那条命本不该算她身上。
梁宜贞亲自踹一脚:
“你再这样下去,一命抵一命,抵的就算你自己的命!”
不好好珍惜,使坏作恶,虽生犹死的命。
此时的蒋貅听不明白,但多年后每每回想,颇是感怀。
姐弟三人再不理他,拍拍手扬长而去。
刚转过竹林,忽闻人声。
“宜贞小姐,打架斗殴有违大楚律啊。”
三人一顿。
只见徐故负手立在他们身后,一身靛蓝袍子见出成年人的稳重。
第一百一十二章 府衙的茶喝不得
他怎在此处?
梁南清与梁宜萱潜意识吓一跳,面面相觑,似被抓赃的贼。
“徐大人啊。”梁南清装熟笑两声,“什么打架斗殴,小孩子们活泼而已!咱们是老朋友了,你还不知道我?”
徐故轻笑:
“的确很活泼啊。”
他举目远望去,蒋貅正歪歪倒倒落荒而逃。发髻三散乱,屁股处的袍子破开一块,双手不停薅,想尽办法也遮掩不住。
这境况…梁南清一脸尴尬,抠了抠眉心。
梁宜萱没同徐故打过交道,偷偷打量几眼,只拉着小弟耳语:
“他作甚管我们?又不是家长,也不是亲戚,大人们这么闲?”
梁南清懊恼:
“老朋友嘛。大抵…只是打个招呼?”
才不是打招呼。
梁宜贞审视半晌,下巴一扬:
“就是打架斗殴啊。”
姐弟二人猛惊。
打架是能承认的事吗!别以为不是自家家长就脱口而出,家长们都会互通有无的好吧?
“就是打蒋貅啊。”梁宜贞一脸坦然,“我梁宜贞动的手。”
这是要顶包?
姐弟二人欲语还休,忙一人一边扯她袖子。
谁知她非但不听,反是轻轻挣开,上前一步:
“有违大楚律嘛。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抓我去府衙?”
公堂嘛,熟门熟路。
“按律,的确如此。”徐故道。
另外两个已然吓坏了。不就是打架么?怎么还要去府衙?会坐牢么?
“不过,”徐故近前一步,“法理之外,尚有人情。”
人情?
梁宜贞侧头。
徐故垂眸一笑,接着道:
“春深闷热,本府在前头竹林置了个茶席乘凉,不知宜贞小姐可否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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