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南渚呵笑一声,此时才上前:
“徐大人也觉荒唐?”
徐故默着含笑,下马,目光不离梁宜贞。
“本府与宜贞小姐,与他们不同。”
“有何不同?”
说话的是梁宜贞。
所有人都看向她。
在场的川宁人,都知道她与徐故吃茶的事。而外地人,也隐约感到她是一切的关窍。
这样的目光,梁宜贞渐渐习以为常。
很巧啊,每回都是焦点。
她接着道:
“宜贞与徐大人不过数面之缘,也没什么交情。你我是写过婚书了?还是两情相悦了?”
徐故看着她,笑得温柔而宠溺。
“都不是。”他道,“是缘分天定,命中注定。”
梁宜贞呵笑:
“那不巧,我不信命。”
她扫周围一眼,又道:
“不是说吃过茶就要成亲么?今日是几喜临门呢?还请徐大人赐教。”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不对
很嚣张啊。
徐故不气反笑:
“别胡闹。”
他凝视她,笑意很浅,似要把她揉进瞳孔深处。
热枕藏在波澜不惊的双眼之下…
越看…越像…
这眼神,让梁宜贞很不舒服。
她退后一步。
徐故方收回目光,兀自含笑,对于她刚才的每一举每一动都意犹未尽。
宾客们一脸莫名,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各位,抱歉。”
徐故忽道,朝四方都行了揖礼。
宾客们一惊,还没见过上来就道歉的官员,他做错什么了?难道是说的反话,要整治众人?
宾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跳更快。
徐故却满面轻松,似闲话家常:
“是本府的未婚妻顽皮,与本府使性子。扰了各位参加茶会的雅兴,实在抱歉。川宁府衙不会逼你们成亲,大家放心。”
说罢,看着梁宜贞摇头笑笑,不予计较。
亲昵的神情浑然天成,渗透于一言一行,是成熟男子的撩拨。
众人这才长长舒口气。
果然是大人物,使个性子也能赔上这么些人,还引来官兵与府兵。
吓死个人。
鄢凌波听着徐故言语,一向温和的他,面色渐渐阴沉。
未婚妻…
他紧握云头手杖,上前一步。
梁南渚一把拦住:
“凌波哥,让她自己解决。”
“世孙…”鄢凌波挣了挣。
梁南渚抓更紧:
“她可以。”
也只有她可以。
这种事,想要断干净,就不能假手于人。
梁宜贞一直抱臂观看,像个局外人。听着“未婚妻”三字,只笑了笑,不似寻常闺秀羞愤。
“未婚妻…”她喃喃,“徐大人,谁同意了?”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众人侧目。
这位官爷的未婚妻年纪挺小啊,又在使性子吧。
徐故很耐心:
“咱们吃过茶。我素来放纵你的顽皮,那是因着你年纪小不懂事。但婚姻大事,可不是你能顽皮的。”
“婚姻大事,的确不能顽皮。”梁宜贞点头,“可大人方才说了,他们吃过茶不用成亲。如此前后矛盾,是大人在顽皮吧?”
她负手踱两步:
“况且,此为川宁习俗,大人也并非川宁人士啊。”
“可小姐是。”徐故冲她笑,“入乡随俗,娶妻随妻。”
梁宜贞噗嗤,摆动食指:
“不对。看来,大人的确不明白吃茶的真正含义啊。”
真正含义?
四下一怔。
还能有什么含义?吃茶不就是定亲么?
在场的川宁人已然懵了,外地人就更懵了。
梁宜贞扫一圈道:
“你们只知吃茶是定亲。可习俗由来已久,你们知道是起源吗?”
众人再度懵住。
约定俗成,似乎从未有人问过起源。
梁宜贞接着道:
“我也好奇啊。自打棺中醒来,许多事我都不记得了。那日的茶,分明徐大人骗我吃的。你们说,这是不是太好骗了?”
有胆大的好事者附和:
“莫说是骗,若看上哪个妹子,强灌一壶茶就能扛回家了?川宁的妹子们很危险啊!”
话音未落,议论四起。
而此时的梁宜贞,正伸长脖子左看右看,似在找寻什么。
“拿去。”
梁南渚道,一把象牙折扇递她面前。
梁宜贞勾唇,抽走:
“大哥知我。”
四下议论越发沸腾。除了惊恐,更多的是好奇。
好事者又道:
“川宁为何有这么奇怪的习俗?”
嚓!
梁宜贞一把打开折扇:
“这就要追溯到上古时期了。”
她学着东街伯清先生的样子,道:
“话说上古年间,川宁城西街西巷西凉河,有位开茶棚的少年,为人勤勤恳恳,生得白白净净,多年经营存下些不错的家底。
可就是这位勤奋少年,遇上件怪事。不知什么缘由,他若相亲必然失败。即使女方又丑又穷,也绝对看不上他。如此,拖至而立之年仍单身一人。”
有这怪事?
少年够倒霉的啊。
众人凝神屏息,等待下文。
梁宜贞接着道:
“那一日,少年如往常一样撑起茶棚。忽而一股白烟,一白须老者袍服飘飘,仙风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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