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被你抓来坐牢了,还不够凶啊。”
“那是因为你太顽皮。”徐故笑意更深,语气带着纵容。
这语气,梁宜贞很不舒服。
只道:
“我的确顽劣,所以徐大人最好别搭理我。”
“那可不行。”徐故被她逗笑。
怎能不搭理?这一生,都要好好守着她啊。
他又道:
“窈窕淑女,我心悦之。而宜贞小姐来府衙做客,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做客?
梁宜贞呵呵。
是坐牢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坐牢
牢房,是梁宜贞从未到过的地方。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破天荒头一遭。
川宁府衙的牢房在地下,越往下走,灯火越幽微,越见出阴森恐怖。
与下墓…很像啊。
相似的环境,梁宜贞反而轻松。
“一路行来,不见半个囚犯,看来川宁在徐大人的治下很安稳。”她四处看看。
徐故笑了笑:
“再安稳,也总有人作奸犯科以身试法,岂会没有囚犯?”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耐心解释:
“这座牢房本是关押重大疑犯的,常年空置。我想着,你在此处没人打扰,会清净些,也可以安心思考一些问题,比如…我们的婚事。”
梁宜贞噗嗤一声,故意避开“婚事”二字:
“原来,我已成重大疑犯了。那很厉害啊,徐大人真是看得起我。”
徐故含笑不语,只领着她往牢房深处去。
过道狭窄幽长,深不见底。
却在尽头时,梁宜贞蓦地一顿。
牢…房…
这是…牢房?
大理石的地板、正红合欢花的帷帐,妆台亦铺满红绸,四面的喜字在黑暗中尤其刺目,椒汁涂的墙扑出淡淡香气。
这不是牢房!
是…婚房。
她怔怔看向徐故。
“我说了,你不是来坐牢的。”徐故道,目光打量地牢里的婚房,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
这神情…恶心!
梁宜贞一瞬反胃,撑住牢房大门掩着心口。半步也不踏进去。
“大人什么意思?”梁宜贞深呼吸,“提亲不成,要用强么?”
徐故见她反应过大,只垂眸一笑:
“那是成亲后的事,你急什么?”
成亲,总是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他怎么可能委屈她呢?
呵!
梁宜贞转过身,直视,斩钉截铁:
“我不会跟你成亲。”
“真是顽皮啊。”
徐故也不生气,就像她不过撒娇闹脾气。
又道: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话别说太早。宜贞小姐难道看不出来,我是真心爱慕,并且一直在帮你吗?”
爱慕?
帮她?
锤子!
梁宜贞呵笑:
“我还真没看出来。”
“你那是嘴硬。”徐故依旧不气不恼,“你只当我是在强娶,可知我也有不得已之处?”
若时日可待,谁不愿循序渐进,细水长流?他徐故不是不懂感情,不讲道理的人。
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梁宜贞上京日程渐近,他必须在此之前与她成亲。
时间…真的不多了。
“不得已?”梁宜贞蹙眉,只觉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强娶就是强娶,还有什么不得已的?!
骗鬼呢!
徐故看着她摇摇头: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告诉你,京城有大凶。”
京城大凶,梁宜贞何尝不知?
上京为质子,自然是危险重重。但…她不得不去。
拥有这条命,就要担上这条命的责任。
徐故又道:
“但更危险的,是晋阳侯府。也许你不信,但这是事实。晋阳侯府…没一个好东西。
上京,或是留在晋阳侯府,早晚会陷入死路。
只有我…
嫁给我,我会用我们的关系护你一世周全。”
他的牵制,与京城的牵制是一样的。
但他,不会害她。
梁宜贞咬着唇默了半晌。
“徐大人…为何要诋毁我的家人?”她道,“你觉得他们不是好人,是否因为…天眷政变?”
天眷政变!
徐故心一紧,眸子渐渐阴沉:
“你知道天眷政变?”
“略有耳闻。”梁宜贞一面道一面审视他,“当年父亲身为崇德太子侍读,晋阳侯府倍受牵连。好在陛下英明,终于还我一门清白。”
“清白?”
真要清白,秦娘就不会死在他们手上。
而逆贼…永远不可能清白。
徐故冷笑,扫了一圈布置喜庆的牢房,没有再说话。
一晌静默。
“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
徐故的声音在漆黑牢房中响起,低沉,还有些沙哑。
梁宜贞渐渐转头看向他。这样的徐故,很痛苦,很陌生。
“他们什么也没做。”她辩道。
一场政变中,什么也没做才是清白。
徐故眯了眯眼:
“若是一个人,因他们而丧命,这也算什么都没做?这也算清白?”
“谁?”
梁宜贞脱口而出。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或许是一切的关键。
徐故为何恨透了晋阳侯府?为何对梁宜贞几近疯狂地追求?
都是因为那个人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沐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