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收回目光,这才舒一口气:
“还好没什么闪失。”
二老爷附和:
“川宁多山,这般大雨,他们又从郊外回来,就怕有个滑坡什么的。吓都吓死了!”
“是啊,世孙的身子要有半点闪失,谁担待得起?”三老爷朝内室打量,微愣,“诶,不见你家南淮?禁闭不是到期了么?”
二老爷一肚子气,只狠叹一声:
“又被我禁足了!”
“怎么回事?”三老爷惊。
二老爷愤愤:
“我也是那日才知,他竟做了许多坑害家人之事!
也怪我,自他母亲去后,的确更偏爱他些,不想养成这吃里扒外的烂性子!
事到如今,母亲的态度已在,再不来点狠的,我如何对得起宜贞,对得起大哥的在天之灵?”
三老爷拍拍二老爷的肩:
“孩子顽劣,好好教就是了。”
二老爷点点头,又颇觉无奈。
…………
内室之中,一众人全围着梁南渚打量,生怕有甚闪失。
他无奈笑笑:
“祖母,不过淋个雨。适才大夫都说了没事,梁宜贞的寒毒也没事,你别担心了。”
老夫人又仔细看一回,紧蹙着眉:
“下回不许了!自己有多金贵自己不知么?你这是…”
她猛一顿,看了眼四下的人,又道:
“你这是玉体啊。晋阳侯世孙,是全家人的希望。万一有个好歹呢?岂能如此不在意?”
梁南渚含笑望着老夫人:
“祖母教训的是,孙儿知错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阿渚诚不敢忘。”
他眸子凝了凝:
“祖母…放心。”
放心…真能放心么…
这颗心,都提起十几年了,要放下谈何容易?
老夫人看他两眼,摇了摇头。
“宜贞呢?怎么还不出来?”她又朝朝浴室的方向望去。
薛氏赔笑:
“女孩子总是麻烦些。”
老夫人鼻息一叹,:
“我看宜贞近来沉迷舞剑,是不是她缠着阿渚练剑,这才耽误了回家的时辰?”
这是…打算兴师问罪了?
梁南清与梁宜萱立在祖母身后,面面相觑。
梁宜贞那性子,多半就是了。
不过,后果也就是淋个雨而已,祖母至于么?况且梁宜贞也淋雨了啊。
二人正待分辩,梁南渚先开了口:
“祖母,是阿渚的意思。梁宜贞那个笨脑袋,练剑完全不上道,是我督促她多练些时辰。她还不情不愿哼哼唧唧呢!”
他又看一眼窗外,雨水噼里啪啦:
“早知这样大雨,我才懒得督促她呢!”
老夫人狐疑看向梁南渚:
“真的?不是她硬要练?”
梁南渚轻笑:
“我是谁啊?晋阳侯世孙,全家的希望!我能听她的?”
老夫人又打量两眼,暗勾一下嘴角:
“也是这个理。”
话音刚落,只见梁宜贞已沐浴出来。她拖着梁南渚的宽大衣袍,发髻松松挽在脑后。
奇怪…平日也不见梁南渚多胖,怎么衣服这样大?
梁宜贞蹙眉,拖着袖子打量,颇是懊恼。
“哎哟!”薛氏摇扇上前,看稀奇般围着她绕圈,“宜贞穿这样还挺好看嘛。”
梁南渚闻声看来,目光顿了顿。
都拖地上了,有什么好看的?!
老夫人朝她招手,道:
“怎么样,冷不冷啊?寒毒可安分?”
梁宜贞乖巧行去,笑道:
“大夫都说了没事,日后莫再受寒就是。祖母别担心。”
老夫人摇摇头,朝她脑袋戳一指:
“我看你是自作自受。”
她看梁南渚一眼,又低声道:
“是不是缠着你大哥练剑了?”
梁宜贞一愣,吐了吐舌头。
老夫人瞪她一眼,又怜又嗔:
“不是不让你缠,注意点分寸,身子是大事。不可胡来了,知不知道?”
梁宜贞看看梁南渚,点点头。
众人一脸好奇,也不知祖孙二人说些什么。窸窸窣窣的,根本听不清。
“好了。”老夫人忽起身,孩子们忙搀扶,“都散了吧,明日再来探望。阿渚…”
“孙儿在。”梁南渚迎上来。
老夫人含着慈爱的笑:
“老规矩,你懂的。”
梁南渚扶额,扯出一个笑:
“阿渚明白,祖母慢走。”
梁宜贞听得一愣一愣的,凑上他耳边:
“什么是老规矩啊?”
梁南渚转向她,僵硬一笑:
“无故伤身,养病两日。每日大夫来诊脉,而咱们,哪也不许去!”
梁宜贞蹙眉:
“可我们没病啊。”
梁南渚敲她额头:
“祖母是关心则乱,以防万一。身体是大事,谨慎些好。”
尤其这家伙还寒毒未清。
“还能这样啊…”
梁宜贞一瞬泄气,原来这才是所谓的“亲自照顾”,无异于禁足啊。难怪他不愿。
“行了,”梁南渚道,“连日练剑你也受不住,就当歇两日。祖母从前在鉴鸿司任教,管学生管惯了。你顺着她,别惹事!”
“嘀咕什么呢?”
老夫人回眸,众人都已行出,侯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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