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愣。什么叫…好啊?这不过一句气话,难道还真动刀子么?
那可是京城的人啊!
梁宜萱虽历来是个刺头,也知道京城的人惹不得。那代表着天子,代表着皇权。
薛氏心惊,搂住梁宜萱,压低声音:
“凌波,你可沉住气啊。”
鄢凌波垂眸,指尖敲打云头手杖。
哒…哒…
忽一顿:
“您说,若世孙在,他会如何?”
“他…”薛氏语塞。
阿渚那孩子,向来有仇必报。只要他不想,谁也占不了他的便宜。
若是他的话…只怕真会杀人吧…
一时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鄢凌波接着道:
“现在不是我动不动手的问题,而是,他必须死。”
薛氏身子一僵,两个孩子更是一脸懵,完全听不懂鄢凌波的话。
平时温润如玉,伤根花草都要蹙眉的凌波哥,怎会说杀人的话?
还说得那般轻巧!
鄢凌波又道:
“今日的情形,代表着什么,那太监不会看不出来。京城的眼睛见到这些,不杀他,等着他杀咱们么?”
薛氏凝眉,倒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她道,“郭知春啊,太后跟前的大红人。骤然死了咱们如何交代?”
“不需交代。”
鄢凌波轻吐四字,轻的像一缕无足轻重的烟。
薛氏急了:
“怎么可能不…”
骤然顿住。
对呀,不需交代。
闹了这么大事,摆明了得罪郭知春,他又岂会再住晋阳侯府?
既然不住在晋阳侯府,他死不死,怎么死,就都与府上无关了。
薛氏这才舒一口气。
身旁的梁宜萱与梁南清都听得目瞪口呆。
怎么?他们是在商量杀人?
这是商量好了?
鄢凌波又弯下腰,温和笑对梁宜萱:
“宜萱乖,不要怕。今夜凌波哥就替你报仇。”
梁宜萱怔怔然:
“好…好。”
他笑了笑,摸摸弟弟妹妹的头:
“等我回府啊。有些事,你们也该知道了。”
说罢,鄢凌波掀袍而去。白衣翩然,云头手杖悬握,川宁的男洛神,当之无愧。
徐故收回目光。
远远的,晋阳侯府的人看着就像家常闲话,安抚女孩子。
赵阿四却依旧探头:
“人都走了。大人,方才郭太监气急,怎么不帮一把?
说来,他也是京城来的人。阉狗气量又小,也不知是否会记恨大人?待回京参你一本。”
徐故轻笑:
“他回不去了。”
回不去?
甚么意思?
他接道:
“晋阳侯府示了威,双方已是你死我活的境地。”
赵阿四不解:
“那为何不是晋阳侯府死?”
“因为那个蠢货会搬出晋阳侯府。”徐故道。
赵阿四一愣。
搬出去,不是恰好躲避么?
“留在晋阳侯府才能保命。”徐故呵笑一声,“而搬出去,晋阳侯府不必对他的生死负责。动起手来,更得心应手了。”
赵阿四瞬间瞪大眼:
“晋阳侯府这群逆贼,胆子也太大了!”
“大人,”他抱拳,“咱们可要去提醒一声?”
事情出在川宁,晋阳侯府是摘干净了,可川宁府衙摘不干净啊!
徐故却摇头:
“咱们借晋阳侯府的刀,杀奸邪小人。有何不可?”
这些宦官,真本事没有,只知道凭借皇帝太后的宠幸步步高升,祸乱朝纲。
早该杀了!
清君侧的事,也早该做了。
徐故深吸一口气,道:
“这一回,咱们就看着。然后做一只黄雀。”
郭知春是蝉,而晋阳侯府,是螳螂。
…………
夜深了,明月高悬。偶有几只乌鸦飞过,叫声凄厉,有几分瘆人。
驿馆的窗格零星亮着灯。其中一间传出女人吟吟呀呀的叫声。
“大官人,您就饶了奴家吧!”
女子披头散发,被扒个精光绑在床上。四肢被红绡勒出淤痕,哀嚎阵阵,眼泪豆大不住落。
郭知春手握尖刀,嘴角斜勾,一步一步靠近。
女子心惊肉跳,不住喘息,心口一收一缩,白花花地起伏。
郭知春目不转睛,眼珠子是嗜血的鲜红。
他咬牙狞笑,尖刀抬起她的下巴:
“这就受不住了?你们怡春院不是川宁最有名气的么?敢是浪得虚名么?”
话音未落,刀尖经过脖颈,抚过她的身子,渐渐向下滑。
女子本就瘦弱,此时青筋唰地暴起,面色苍白。嘴唇似干枯的橘子,皱巴巴地不停颤抖。
刀尖至小腹忽顿住。
郭知春一头埋进她胸前一片绵软,舌尖舔舐、唇齿啃咬,弄得女子又怕又心慌。
她做这行也许多年,谁知今夜这么背,竟被送来伺候太监!
只怕这条命就断送在此了!
一时惊怕,只不停哭。
“你哭什么?”郭知春狠肯一口,“是爷的功夫不到家,还是你看不起爷!哼!小女昌妇,平日爷可是伺候太后娘娘的,今夜却便宜你!你还哭!”
又一口狠肯下去,刀尖抵入一寸,越发向下。
女子的脸崩成了撕烂的纸。
嗖!
一道寒光。
郭知春瞬间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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