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什么了?”
穗穗窝在她怀里噌两下,又抽一抽鼻子:
“她说…小姐死了!”
话音未落,又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
她抬起一双泪眼望着逢春,瞳孔颤颤:
“她故意骗穗穗的,对不对?小姐是神仙嘛,怎么会死呢?神仙不会死啊!我的小姐,还我的小姐!”
看她语无伦次,逢春也有些乱。自己是最不知怎么说话的,尤其对着一个哭天抢地的女孩子。
她挠挠发髻:
“那个…小姐没死。”
穗穗一怔,瞬间止了哭。
“真的?”
逢春木楞点头:
“鄢氏钱庄才来的消息,我正要去报敬亭少爷。”
她脑中盘算一番:
“大抵十日后入京。”
穗穗瞬间兴奋,眼睛发亮。这一回,有了确切的日子,一定不是骗她的!
她破涕为笑,推着逢春去:
“快去快去!你让敬亭少爷好好准备迎接小姐。车要好的,马要好的,吃的用的全要好的!回头我要检查呢。”
逢春扶额。
穗穗这张脸,阴转晴比翻书还快。都说女孩子善变,从前反观自己逢春还不信,今日在穗穗身上算是见识到了。
她指了指婢子们:
“饶了她们?”
穗穗眼珠转转,一面赶她一面狡黠一笑:
“你别管,去督促敬亭少爷就是。”
逢春微微拧眉,只得随她。不时回头,穗穗还一脸灿烂向她挥手。她摇摇头,这才放心去了。
众婢子见逢春走远,这才舒了口气。
“你们别舒气啊。”穗穗忽转回头,睁大眼睛道,“穗穗这儿还没完呢!”
众婢子摆摆手:
“原是误会,活死人都走了,你还想怎样?”
“嘿!嘿!”穗穗狠狠笑两声,眯着眼看她们。
这模样…似乎阴谋满满,直教人发慌。
瘦脸婢子下意识缩脖子:
“你要作甚?”
穗穗钩唇,忽一把抱住她。
咧嘴笑道:
“你真是个小可爱!”
瘦脸婢子愣住,再回神时,穗穗早已一溜烟跑远。
众婢子面面相觑。
“她…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要打人呢!”
“这算…调戏你?”
一时想不透,倒越发惊惶,害得人一整日猜来猜去,也无心做事。
她们哪里知道,穗穗压根没将这起子人放心上,也就是单纯开心,想要宣泄一番。
刚好这人离最近。
穗穗蹦蹦跳跳行在苏府,心头似吃了蜜糖般甜。
她可是全府上下第一个知道小姐生还的人。第一个啊,很了不起呢!
一时扬起下巴,小脑袋晃晃悠悠,一日一日算着日子。
…………
“没死?!”
鉴鸿司的女孩子们围坐吃茶,一个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可不是?”一人轻扑团扇,“咱们这位小师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一路上京,跟话本似的。”
一人哼声:
“还没入学就搅起恁大风雨,怕是个祸水吧?!”
“川宁春鸿会时就出尽风头,上个京还这等张扬,也不知谢夫子看上她什么?!”
女孩子们你一眼我一语,叽叽喳喳不停。
姜素问摇扇听了半晌,眉眼弯弯,一直含着温和的笑。
此时才道:
“大家都是同窗,何必这样说人?”
有人翻个白眼:
“也就是素问你单纯,踏踏实实,一门心思用在做学问上。岂知有些人就是喜欢出风头!”
姜素问笑笑:
“哪有人拿自己的性命出风头啊?”
“话不能这么说,”有人掩面轻笑,“汉时赵飞燕为博圣宠,用了多少药物才得一盈盈细腰。可不就是拿命在博么?”
众人一时笑起来。
姜素问亦拿团扇掩面,忽一阵风过,又轻咳两声。
有人目光转来:
“这都入夏了,身子还不见好么?”
姜素问摇摇头:
“老毛病,不妨事的。你们聊,我少说些话,听着就是。”
那人叹气:
“小师妹一来,别的我不担心,就最担心素问。”
“这话怎么说?”众人凑上头。
那人道:
“听闻小师妹在川宁时性子跋扈,什么都要争第一,是个吃不得亏的主。
此番春鸿会又开了谢夫子收徒的先河,必又助长她的傲气。我就怕,素问才学甚好惹她嫉妒,她会欺负人!
寻常人倒罢了,可素问身子一向不好,哪经得起她欺负?”
话及此处,众人渐渐凝眉。
只见姜素问斜靠在圈椅中,瘦的骨头都能看到。娇娇弱弱的病西施,我见犹怜啊。
众人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
姜素问被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眸咳两声:
“人家人还没来,咱们就这般说嘴,总不大好。传到夫子耳朵里,又该训斥了。
我想,她得谢夫子垂青,总是有些真本事的。心里倒很愿意与她交个朋友。”
女孩子们看着她,无奈摇头。
“你愿与她交朋友,人家不定把你当眼中钉呢!”
“素问就是性子太弱。”
“早晚被人欺负啊。”
……
“你们聊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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