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啊…”梁宜贞偏头,“不告诉你!”
说罢,她轻身越过二人,脚步越发加快,又回身朝二人招手:
“快些啊。”
梁南渚与苏敬亭相视一眼,遂举步跟上。
一路上,梁南渚心口猫抓似的。苏夫人究竟跟她说了什么呢?怎就偏不能让自己知晓?
不行!
待下墓回来,定要问个一清二楚。
一时做了决定,梁南渚的干劲便更大,早点忙完早点问!
…………
那厢三人匆匆忙忙往郊外墓地去,京城中却静谧安宁,整座城市陷入沉睡,只有零星灯火。
杨淑尔打个呵欠,又伸个懒腰。自打出了川宁,这是头一回能安安心心睡上一觉。
她丫头正打了水来,低头一笑:
“一路护送,小姐也该歇歇了。”
杨淑尔含笑点头,随手拿了案上团扇轻摇:
“是要好生歇一歇,总算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当然要养精蓄锐啊。日后入了鉴鸿司,更有的忙呢!”
丫头递上沾湿的洗脸巾: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今夜小姐只管睡。这眼睛肿的,我都心疼了。也不知那个世孙有什么了不起,值得小姐如此相护!”
“的确了不起啊。”杨淑尔道,“不止是他,宜贞也很了不起。”
死里逃生,本就只有一丁点的机会,偏偏他们做到了。
不论运气,或是实力,都很了不起啊。
杨淑尔扬起嘴角,越发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她只笑道:
“我也会很了不起。”
她丫头噗嗤一声,又附和:
“是,我们小姐一向了不起。若非是个女儿身,只怕文能提笔考状元,武能扛枪上战场。把多少男儿都比下去了呢!”
杨淑尔团扇掩面:
“就你嘴甜。”
“不过…”她下巴抬了抬,团扇轻摇,“你所言倒也没错。难得生得文武双全,我的锦绣前程,就靠自己一搏了。”
头一件要紧事,便是在鉴鸿司中护住宜贞,好让世孙无后顾之忧。
她接过洗脸巾,抹一把脸:
“我去睡了。”
她行向床铺,背影都透着一股意气风发。
丫头咂嘴。这哪是睡觉歇息啊?简直是储备战斗力来的。
她含笑摇摇头,自灭了灯,遂也退出去。
驿馆吹过微风,吹动檐角的风铃,叮铃…叮铃…
丫头脚步一顿,望着风铃发怔。
都说风铃寄托思乡之情,故而驿馆多有悬挂。也不知,这一声两声,是不是老爷与夫人送来的惦念。
她看向杨淑尔的房门,月光映照窗户,朦朦胧胧。
千里共婵娟,小姐如今却回不去了。
自打小姐踏上这条路,做了这个选择,那个无忧无虑,天真轻松的川宁,就再回不去了。
…………
且说下墓的三人。
回去路上,一个个无精打采精疲力竭,月光将三个并排的影拉得很长。
梁宜贞双眼疲倦耷拉着,整个人挂在梁南渚的胳膊上,都快散架了。
这还是头一回,一夜下两座墓。
梁宜贞重重喘气:
“没想到两座墓相隔这样远,累死我了。”
苏敬亭狠叹:
“墓也下了,尸也验了。除了再一次确定是中尸毒而亡,并无任何线索。真是锤子!”
梁南渚的肩一高一低歪着,任由梁宜贞攀吊,只道:
“看来凶手比咱们想象的更谨慎。”
“影门…”他喃喃,“果然训练有素。”
“不怕!”梁宜贞疲惫摆摆手,“死了几个人就有几座墓,咱们一个一个地下,尸体一具一具地验。我就不信,他们没有丝毫破绽!”
苏敬亭点头:
“你说的是。不过,明夜又要麻烦宜贞小姐了,与我们男孩子一起受累。”
梁宜贞喘气笑笑:
“别的不敢说,下墓一事,倒是越下越喜欢,越下越兴奋,并不觉得辛苦。
若非体力不支,我还能接着下呢!”
“下个锤子!”梁南渚微斥,“回去好生歇着,明日不许下墓。歇好再说。”
苏敬亭蹙眉:
“你们如今处于危险之中,自然是越快获得线索越好。你别不着急啊!”
梁南渚向他呸一声:
“你没看她都累成什么样了?没被影门弄死,先被自己累死!”
苏敬亭无语扶额:
“大哥,一整日还不够歇的啊?”
“谁是你大哥?”梁南渚鼻息一哼,又转向梁宜贞,“梁宜贞,你给老子听话啊!要敢偷着去,你知道后果。”
“我不知道。”梁宜贞喘息渐缓,贴着他手臂仰面。
梁南渚一梗:
“你要敢擅自下墓,老子就敢给你‘解毒’!”
解毒!
梁宜贞双眼猛睁,一把捂上嘴唇。
囫囵道:
“不敢不敢。打死都不敢。”
梁南渚蹙眉。
她人倒是老实了,怎么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呢?到底是想让她说敢,还是不敢呢?
梁南渚心乱如麻,只暗自甩甩脑袋。
一时翻墙回到苏府,歪脖树下,兄妹二人遂与苏敬亭分道。
梁宜贞看他两眼,道:
“大哥快回去歇下吧,今夜你也累了。”
“少废话,我送你回房。”他道,顿了半刻,“还有事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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