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啧啧摇头,忽一拍石案:
“我都不敢看啊!”
梁南渚撇嘴:
“知道还废话?快滚滚滚!”
梁宜贞不动,却一把挽住他臂膀:
“就送到巷口,好不好?”
“为了我的人身安全,不行。”他别开头,斩钉截铁。心头却扑扑直跳,等着她软软糯糯的撒娇。
谁知梁宜贞忽而起身:
“那算了。”
她耸耸肩,带着穗穗逢春上车。
梁南渚心下一沉,蹭地站起,只见车轮已缓缓前行。他忙唤腾子牵马,悄悄跟在车后。
二人一前一后,拐过下一条巷子,女孩子忽多了起来。
眼见梁宜贞的马车入了人群,梁南渚又望一晌,才避了女孩子们掉头离开。
…………
喧闹透过马车,梁宜贞与穗穗齐齐掀开车帘。
人群涌动,马车无数。有穿戴寻常的女孩子,低着头走路;亦有那周身华贵,趾高气扬的。
千人千面各有不同,却都是同样的青春朝气。
上学真好啊。
“穗穗,”梁宜贞忽激动拍她,指向前方,“你看那是谁?!”
穗穗顺着她手指看去,灿烂一笑:
“淑尔小姐!”
“淑尔!”梁宜贞挥手,又唤车夫,“停车停车!”
第二百三十五章 老乡见老乡
马车渐缓,还未停稳梁宜贞便跳下车,吓得车夫与李掌柜一身冷汗,不停跟在身后唤小姐。
杨淑尔自是一直注视她的马车,丝毫不敢懈怠。否则京城险地,梁南渚哪能放心就走?
见梁宜贞来,她亦越过人群迎上。人群虽众,她却精巧避开。一时同乡相见,自比寻常同窗多几分亲近。
“你几时到的京城?”梁宜贞握住杨淑尔双手,“本想去打听,却是我大哥拘着不让出门。”
这几日除了睡觉,几乎时时与梁南渚一起。便是偶尔上街,也是他带着同行。他也没什么要紧事嘱咐,就是拘着不放她走。
说来也怪,搁在从前,梁宜贞早炸毛了。偏偏这几日,也不觉得拘谨,也不觉得厌烦。时日久了,竟生出些不舍来。
怪哉怪哉。
杨淑尔见她发愣,笑了笑:
“自然是世孙疼你。他就你一个亲妹妹,放你入学,必有许多不放心。”
梁宜贞凝眉,撇嘴摇摇头:
“他放心的很,巴不得我早些入学!就说今日,我求他好一阵也不来送我。”
杨淑尔掩面暗笑,心道:还不是因为我在。
梁宜贞狐疑打量她:
“你笑什么?”
杨淑尔立马绷紧唇角,噌噌摇头:
“没笑什么。只是昨日送了寝屋的安排来,咱们在一座院子,是不是顶值得高兴的?”
“真的?”梁宜贞双眼一瞬亮了。
自己的入学事宜皆是李掌柜安排,她嫌活人麻烦,送来的东西倒是看也没看。想不到有这好运气。
她将杨淑尔的手握更紧:
“真是太巧,太好运了。”
杨淑尔含笑点头。
哪有这么巧的事,还不是世孙与鄢氏钱庄私底下安排的。
只是这女孩子蒙在鼓里,被那么多人捧在手心里,才是最好运的事吧。
想想也让人羡慕啊。
杨淑尔又望着她笑了笑,与好运的人一起,自己日后是不是也能好运了?不必为自己的前程,为家族的前程发愁。
一时思绪飘得很远。
梁宜贞哪里察觉,满心满意都是入学的兴奋,只拽了杨淑尔就往人堆里窜。
…………
“诶,那就是梁宜贞吧?”未入鉴鸿司大门,已有新生嘀嘀咕咕。
她们三五人凑在一处,向同一个方向行,应是住一座庭院的。
“交白卷入学的那个?”伙伴摇扇凝眉,目光越过人群偷偷打量,“听说谢夫子还收了她。”
“她是梁世孙的亲妹妹。”一女孩子朝那处白了一眼,“晋阳侯府多威风啊,谢夫子再厉害,也不过一个教书先生,还能强过侯府去?”
女孩子团扇掩着嘴,低声:
“你是说,走后门塞进来的?”
那女孩子轻哼一声:
“我可没说这话。不过大家都懂的啊。”
女孩子们面面相觑,纷纷点头。
这种事哪用明说?便是十来岁的小姑娘,皆是官宦出身,日日官场习气耳濡目染,谁还能不知道点门道?
这边话音未落,另一头几个刚进门的又议论起来。听口音皆是京城的。
“那边,看到没?那个穿秋香色薄衫的。”
女孩子扬着手指,恨不能戳上梁宜贞的背影,好让虚着眼伸长脖子的伙伴看个清清楚楚。
“听我姐说,她前几日拜访谢夫子,得了幅题字。”女孩子撇嘴,“不过,刚出鉴鸿司就给撕个稀碎。”
旁边有女孩子窜起头,团扇直扑腾:
“姐儿几个,这事我知道。还是春卿少爷的画呢!”
有人凝眉冷笑:
“真是嚣张得可以啊,谢夫子的字也敢撕。”
“怕是不想要这夫子咯。”
“可不是?白卷都敢交,咱们鉴鸿司这是热脸贴上冷…”
女孩子一顿,霎时团扇掩口,嘴唇左抿右抿地憋笑。
周围的女孩子们再忍不住,忽闻扑哧一声,似撕开一条口子,余者纷纷大笑。
杨淑尔蹙了蹙眉,收回四顾的目光,只凑向梁宜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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