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念念面色惨白,只怕抢画的事也兜不住了。
只听那二人道:
“说好了抢那位小姐的画,还要故意弄脏弄毁。咱们兄弟是不是都做到了?!却是蹲了好几日大牢,也不见你将剩余的银钱送来!
怎么,咱们兄弟的账也敢赖?”
念念也是吓怕了,只半哭半道:
“我哪有不给,说好出狱再付,你们急什么?”
那二人一跺脚,鼻息猛哼,只觉四周都要抖几抖。
只道:
“我们兄弟表现好,提前出来了!快,给钱!你的同窗们都看着呢!看还敢赖?!”
念念出门赴宴,哪带着那么多钱,这下子急得跳脚。
为了自家性命,只得拉了脸皮左借右借。
那些女孩子见真相分明,却是一个也不愿理她。只别开头,做充耳不闻。更有甚者,贱人前贱人后地骂一通。
“借钱啊…我有啊。”
不知何时,梁宜贞自人群中探出头。
她只做寻常打扮,不似众人衣裙华丽,却是众人目光汇聚之处。
第二百五十二章 谁还没个哥哥?
众人惊了一刹,也不去深究她是如何逃出鉴鸿司,只知有好戏看,皆目不转睛,比平日上课还要认真几分。
见着她来,念念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旋即就扑上去:
“是不是你?!你放了他们出来,还串通绸缎庄的老秀才!”
梁宜贞本有些功夫在身上,她微微侧身,念念衣摆擦过她的身子,不由得踉跄几步,险些摔个狗吃屎。
见念念稍稍站定,梁宜贞才道:
“放人出大牢…我若有那本事,还容你构陷恁久?
再说了,我初到京城,万事不通,找个路都费劲,却能在禁足之时去那绸缎庄,抓个陌生账房来反咬你?”
此话既出,念念哑口无言,只恨恨瞪着梁宜贞,一双眼儿憋得猩红。
梁宜贞白她一眼:
“可别这样看着我。如今你欠着二位好汉的银子,这厢拿不出,只怕他们不会走。
说来也是你的私债,便是朝雪园的护卫也管不着。”
便是管得着,人家怕也不愿管。作甚没事干掺和旁人的事?
梁宜贞接道:
“我以德报怨,身上有钱借你,却也不白借。”
说着便将银票掏出来,足有千两,银票裹着一枚海棠纹玉制印章。
梁宜贞呵了口气,朝银票上一戳,道:
“好了,这张银票,任何一家鄢氏的钱庄都能取。”
抢画的汉子眼睛都直了。
梁宜贞又冲着念念道:
“借你可以,你需将一系列事情的真相尽数说与大家,还我清白,便当做利钱。日后只还我这银票上的数额便是。”
念念心头冷笑,根本不予理睬。
谁知那两个抢画人却是急了,原先念念不过承诺他们一人一百两,如今见了这千两银票,区区二百两又如何喂得饱?
那二人粗眉一立,凶光毕露。吓得念念再不敢多想,吧啦吧啦将如何雇人抢画如何用汗巾子构陷,整个和盘托出。
说罢,她双手掩面,又气又怒又恼又怕,竟呜呜大哭起来。
事情真相也尽数分明,四周围观的学子哪理会她哭?皆纷纷议论起来。
这群学子也是文雅,骂起人来半个脏字也不带,偏偏读过书的都听得出,没一个不懂。
念念这厢更是羞愤难忍,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不要出来才好。
一时动静越发大,本来围观姜素问作诗之人纷纷涌过来看热闹。
那装点华丽的高台四周,竟只几个姜素问的手帕交,这厢想走又不敢走,有意无意催着她作诗。
要说她此刻还有心思作诗,那便是痴愚,是呆子了。
那厢闹的何事,她心中自是有数。如今梁宜贞不请自来,逼得念念毫无招架之力,倒生怕她把自己供出来。
不过,倒也不必怕。
左右她手上干净得很,半分证据也查不到。况且念念一家的前程都握在姜家手中,不信她敢破釜沉舟。
一时定了定神,姜素问写下最后一字,转身笑道:
“咱们也去看看吧,似乎念念也在。”
手帕交们早等这句话了,一个个窜着脑袋迫不及待。
…………
那处还引论不休。
念念迫不得已借了梁宜贞的银子,这才将那两个绿林好汉打发了。
又无奈接了老秀才的赔礼银子,多少能贴补些。也不知那一千两自己还不还的起。
“想不到,小师妹竟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忽闻一柔弱女声,众人蓦地心疼,不自主让出一条道来。
却是姜素问正款款而来。
她执着手帕咳两声,一脸心疼地望着梁宜贞:
“那日谢夫子逐你出师门,我本不信你会做撕画的事,想着去求个情。只是谢夫子气头上,也不见我。”
她吸了吸鼻尖,转而微笑:
“眼下好了,我小师妹的清白总算是分明了。”
四下女孩子见着她纷纷涌上去,少年们已下意识整了整衣袍网巾。
有女孩子道:
“还是素问你心善聪明,我们却都被骗了。”
“想不到念念是这样的人!”
“你平日与她走得近,今日不揭发她,只怕下一个害的就是你!”
姜素问咳了两声,心头却得意。
看来自己倒是白担心了,这群人还替她找理由,心疼不已呢!如今念念的境况,再咬谁,怕是都无人相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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