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机杼腿都软了,只撑着墙壁干呕:
“我去!你们这来的是什么鬼地方?这么恶心!”
话音未落,忽听一声鞭响。
“说你们几个呢!”一大胡子男人凶神恶煞满脸横肉,指着五人就骂,“新来的吧?还不快干活?!走走走!”
说着便驱赶他们朝前去,如牲畜一般。
嘴里还念叨:
“近日来的一个比一个怂,以为天价工钱这么好赚的?”
梁南渚侧耳,又抬眼扫一圈工人。
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面色发黑,露出的皮肤已见腐烂。浑浑噩噩,只知重复捣尸的动作,比村庄中的中尸毒的人还不如!
尸毒入骨啊…
他们给的哪里是天价工钱?
是买命钱!
梁南渚一口气顶在喉头,双拳紧握。
“工头,”他换了副嬉笑嘴脸,递上些许碎银子,“这是做什么工啊?来时见工钱高,也不知自己做不做得来。”
大胡子男人顿步,打量他们几眼。
忽呵笑一声,颠了颠铜板:
“挺懂事啊。”
“行了,”他握着鞭子一挥手,“你们去里间做事吧。那处的原料啊…是香的,别怪我不关照你们啊。”
说罢吃吃笑了几声。
五人一路不敢言语,却悄悄将此处结构方位看了个遍。
大胡子男人驱赶众人至所谓的“里间”,出来接应的是个瘦高男人。
他面无表情身如枯骨,脸生得比马还长些。一双细眼凹成一条缝,打量着新来的人。
“三爷,”大胡子男人点头哈腰,“新来的工人。看着伶俐,您若用不趁手,小的再挑别的?”
三爷微微点一下头,没有多余的话,便带着五人进去。大胡子男人被隔在外面。
进得“里间”,忽觉一阵阴冷。
梁宜贞抱了抱臂。
其实,也不止是阴冷,是真的冷。
此处比外面更亮堂,却并不是因为灯,而是四周岩壁上结了许多冰晶。灯光映上去,自然越发亮堂。
只是,这样的光亮却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那个三爷,走了一路,一句话也不说。只佝偻着背,一直走,一直走…简直…简直…
不像活人!
五人跟在他身后又行了一阵,也不知是多久,只觉这条路深不见底永无尽头。
越走越心慌,越走越发毛…
再往深去,只见两边石壁上挂了女子衣物。或华美或破烂,整整齐齐,成套展示,还有金钗首饰之类。
程机杼猛惊,一把揪住梁宜贞衣袖,朝斜上方使个眼色,只用口型道“于娇娇的”。
梁宜贞猛怔。
难道,尸城还与失踪的少女有关?
那于娇娇现在何处?是否还活着?
一时心急,强忍着平静气息,只与另外三人又对了对眼神。
忽而,
三爷脚步顿住。阴阴地一顿,众人不查,险些撞上。
只见他慢悠悠转过身子,一双阴沉沉的眼睛在梁宜贞身上不停打转。
梁宜贞屏息,也不敢动。
却是梁南渚,握紧她的手,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三爷又眯着眼看半晌,鼻尖微动了几下:
“你过来。”
他的声音也阴森森的,来自地狱的声音。
梁宜贞怔住,麻意直爬上背脊。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活人。是如三爷这般…半死不活之人…
正发愣,梁南渚忽扇她一巴掌:
“小兔崽子,才来第一日就得罪人!回家看我不收拾你!”
又朝三爷咧嘴一笑:
“爷,小孩子毛手毛脚,有什么吩咐,您同小的说。”
三爷看也不看他,一双眼睛似乎粘在了梁宜贞身上,朝她的方向渐渐挪步子。
梁宜贞屏息,头皮都麻了。
三爷步态虚浮,真真像个鬼!
梁南渚心道不好,再不周旋。他将梁宜贞朝后一拽,一脚踹上。
后边苏敬亭与柳春卿会意,一个眼神也不需要,上前一人一边,瞬间制住三爷。又解下衣带,将人团成团。
程机杼待要动手,却已没了用武之地。
只是,这三爷也太容易制服了吧?竟一点功夫也没有?
正奇怪,忽见身后一扇铁门砸下。
紧接着,
第二扇…第三扇…
哐!哐!哐!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苏敬亭一把揪起三爷的衣领:
“怎么回事?让它停下!”
谁知三爷一句话不说,只尖声阴笑。笑声如厉鬼一般,听着便觉有根针在皮肤上刮。
“走!”
梁南渚喊了声。
几人无奈,只得沿着通道不停奔跑。
身后是越来越快落下的铁门,哐哐的声音越来越大,四周回荡三爷诡异的笑声。
几人带着三爷,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眼见前头是条死胡同,却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四周的石壁也不像有门的样子。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早晚,几人都会被夹成肉饼。
“在上面。”忽听梁宜贞喘着气高唤,“门在上面。”
三爷的笑声戛然而止。
梁南渚看他一眼,心道定是被梁宜贞说中,这老头子懵了。
四人不耽搁,已取出早备好的灵禽爪,纷纷朝上一抛。苏敬亭带着三爷,柳春卿顺手揽了身旁的程机杼。
刚一上去,梁宜贞便发现机关所在,眨眼间就开了门。
就这点本事,还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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