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被姜素问赶出来的,可她那娇娇羞羞的理由,也实在让人生不起气,心中反倒十分爽快。
随从见他高兴,自己伺候起来也轻松,遂笑道:
“爷,回院子?”
不待答话,抚顺王忽顿住了。
不远处的花园中,隐见一个瘦小身影,跟小鸡仔儿似的。那人拈香拜月,长裙曳地,步摇叮铃铃地晃。
他轩了轩眉:
“她是谁?”
随从顺着他的目光,蓦地一惊:
“我的爷,真醉了吧?那是王妃啊!”
王妃…
覃相爷家的女孩子…
抚顺王揉了揉眼睛,心头喃喃。
算来,他也只见过王妃一次。便是在太后的中秋宫宴上,自己还言语轻浮捉弄人家。
到了成亲之日,他压根没往新房去,而后就更不曾见她,只由着她在抚顺王府自生自灭。
他记得那女孩子是瘦瘦小小的身板,至于长什么模样…早忘了!若非此时看见,只怕都忘了有这个人。
“这么晚了,她干嘛呢?”抚顺王好奇,身子倾了倾。
随从躬身:
“小的这就去问。”
不多时,他转回来:
“王爷,是鉴鸿司一位夫子去世,姓谢,王妃正拈香祭拜。”
抚顺王一愣。素问妹妹的夫子也姓谢啊。
“哪个谢夫子?”他道。
随从笑了:
“我的爷,大楚还有几个谢夫子啊。”
抚顺王默了半晌:
“这件事,姜姨娘可知道?”
随从应声:
“鉴鸿司报丧的人是直接同门房讲的,应是都知道了。”
抚顺王垂下眸子。
那怎么,素问妹妹未曾祭拜?算来,她还是先入门的师姐。
随从跟他许多年,自知察言观色,遂道:
“我的爷,姜姨娘有身子,只怕是忌讳这个。这也是为咱们王府着想。”
抚顺王颔首。
一定是这样了。
忽一阵风过,抚顺王打了个寒颤。半晌,目光又落向覃松松:
“让人给她送件斗篷吧。小鸡仔儿似的,又死了师长,别冻倒了。”
随从应声,刚要招丫头,抚顺王努了努嘴:
“你手上不就有一件?”
随从一愣:
“可这是王爷的。”
话音未落,他一个激灵:
“是,小的这就去。”
说罢,一溜烟跑没了影。
第三百零一章 给老子说清楚
且说梁南渚这头,听了杨淑尔的回禀,便匆匆往京城府衙去。
刚至府衙门口,只见二三夫子结伴而出,气冲冲的,只将衣袖一拂,一面走一面朝府衙大门呸声。
“书呆子,走走走!”两个看门的衙役提刀,虚张声势地驱赶。
夫子们踉跄几步,白须跟着一颤一颤。
“凶什么凶!老夫用笔杆子戳死你!”一夫子咬牙切齿。
两个衙役相视一眼,抖着刀呵笑道:
“哟,老头!老子好怕你的笔杆子哟!戳戳戳,朝这儿戳!”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神情得意又不屑。
夫子们气得牙根痒痒,偏又干不过他们,一时摩拳擦掌,十分无奈。
“不讲理!不讲理!”一夫子举起颤抖的手,“等救了王夫子出来,有你们好看!”
“别跟他们废话,咱们自己想法子去!”
“走!”
“走!”
……
梁南渚见夫子们走远,才收回目光。
看来,府衙这回是铁了心要立威。而那群夫子营救王夫子未果,心中不平,自然骂骂咧咧。
梁南渚抬眼看向府衙牌匾。对这种不讲理的地方,自然不能文绉绉地来。
既然要立威,那就看看是谁的威大?!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梁南渚飞身而上,长腿一扫。咚!咚!两个看门衙役应声倒地。刀已被踢得老远。
还没反应过来,梁南渚已站定,袍服一掀:
“叫你们知府出来!”
两个衙役一个捂前胸,一个捂后腰,哎哟连天。
“什么人?!好大胆子,竟敢咆哮府衙!”
“看住他!”一衙役半爬半走,嘴上虽嚣张,神情却十分畏惧,“我…我去叫人!”
“等等老子!”
另一衙役看梁南渚一眼,忙追着去。
梁南渚四下扫一圈,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
眼下府门大开,来去无阻。闻听动静,也没有巡逻的人马包围。
反应如此之慢,哪还有个京城府衙的样子?!
国都的府衙尚且如此,那国门呢?如今,站在门口的是他梁南渚,若有朝一日换作入侵的外族呢?
如今离天眷政变不过十三年。短短十三年,他的江山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皇位上的五皇叔,成事不足,败事绰绰有余!
梁南渚冷着一张脸,掀袍而入。
“站住!”
一排官兵忽自四周窜出,拦住去路。
他们匆匆忙忙,有的衣衫不整,有的歪着帽子,更有甚者,还带着酒气。
梁南渚一声嗤笑:
“你们府衙的人来得真够快啊!”
说罢,也不等他们反应,上前就开打。
不多时,已是倒地一片,叫苦连连。
“我的天!这是闹哪出?!”
只见知府急匆匆的,五短身材,边穿官袍边出来。
师爷紧跟其后,双手捧着官帽,一脸懵。
52书库推荐浏览: 沐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