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第一回是凶手所刺的致命伤;而第二回,是凶手为伪装成自尽,又拿谢夫子的金簪刺了一回?”
苏敬亭颔首。
梁宜贞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凶手,很镇定啊…不仅杀人,还想着布置现场…到底是谁?
她缓了缓呼吸,道:
“凶手用金簪作为凶器,很大的可能是临时起意。找不到像样的凶器,顺手用了金簪。也就是说,凶手是个女人…”
苏敬亭应声:
“我亦是这样想。”
又道:
“还有一点十分奇怪。现场的血迹。”
梁宜贞记得,现场好大一滩血,猩红而刺目。而谢夫子,就躺在血泊之中,那样…那样…
她一时哽咽,只紧紧靠着梁南渚。
梁南渚搂紧她,也不说话,臂弯坚实而有力。
苏敬亭接道:
“当时在现场,我就觉得血迹过于多了。回来一验,果有两人的血迹。
其中一人必是谢夫子无疑。而另一人,很有可能是凶手。
但最奇怪的是,凶手的血量也不少。”
苏敬亭摇摇头:
“一夜了,百思不得其解啊。”
梁宜贞愣住。
也就是说,凶手也流了很多血…那她是如何逃脱的?莫不是还与谢夫子打斗过?
她紧促双眉:
“血的事暂时无法解释,咱们先放着。可凶手…或许有个人能提供些线索。”
“谁?”苏敬亭眼睛一亮。
“姜素问。”
梁宜贞轻吐三字。
当日,姜素问拜访过谢夫子,离开后谢夫子遇害。时辰相隔太近,她很有可能见过凶手。
亦或者…她就是凶手…
第三百零四章 一件斗篷
姜素问就是凶手…
这个想法在梁宜贞脑中一闪而过。
她蓦地一惊。怎会有这般奇怪的想法?姜素问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与自己也结缘颇深。
可她与谢夫子无冤无仇,还受过谢夫子教导之恩,为她博得了不少好名声。
梁宜贞甩甩头,只觉自己十分荒唐。
不过,姜素问的确是谢夫子临终前最后见过的人。不论如何,问她些话总是必要的。说不定就是破案关键。
苏敬亭沉吟一阵:
“你那位姜师姐,如今是抚顺王的姬妾,听闻备受宠爱。要问她的话,只怕不容易。”
梁宜贞颔首:
“她如今身怀有孕,据说太后与抚顺王皆十分看重。这时候请她过衙问话自是不可能。
但她是谢夫子的弟子,为揪出凶手尽一份力总是该的吧?
既然她怀有身孕忌讳来府衙,咱们去抚顺王府问就是。”
苏敬亭凝了凝眉。
话是没错,可大理寺与抚顺王并无交情,又因尸城一事与姜家有恩怨。
眼下无凭无据贸然前往问话,人家必定不待见。指不定又拿怀有身孕推脱。
梁南渚看向梁宜贞,默了半晌,才道:
“你想亲自去问?”
苏敬亭一愣,目光落向梁宜贞。
姜素问与梁宜贞素来不和,他们都是知道的。自打尸城一事之后,已然势同水火,姜素问怎么可能见她?
便是见她,保不齐又动什么坏心思!
抚顺王府可是人家的地盘,此番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梁宜贞看向梁南渚,正色道:
“事关谢夫子,我一定要亲自去问的。”
梁南渚凝她一阵:
“那你自己小心。”
梁宜贞点点头。
苏敬亭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一个想独自去见仇家,另一个居然准了?!
阿渚管他妹妹不是一向严厉么?稍有风吹草动就能炸毛,这回这么轻松就应了?
况且以宜贞和姜素问的关系,多半是个闭门羹。让她凑上去,不如另想办法。
苏敬亭手肘怼了怼梁南渚:
“喂!阿渚,她进得去抚顺王府么你就答应?”
梁南渚不说话。
梁宜贞方道:
“敬亭兄忘了?我还有一位师妹是抚顺王妃,与她商议谢夫子的丧事总是合情合理吧?
只要进去了,我就能想办法找姜素问问话。”
是了是了,苏敬亭拍拍脑门。那个小抚顺王妃,还真忘了这一号人。
虽说小王妃没什么存在感,不过身份在那儿放着,家世也放在那儿。姜素问便是有什么坏心思,见宜贞与王妃在一起,想必也不敢太过嚣张。
思及此处,苏敬亭才舒一口气。
梁南渚却甩他一个白眼,又朝梁宜贞道:
“那位小王妃是个脑子散的,别指望她。姜家是些什么人,咱们都清楚。去了那处,自己多长个心眼。”
“我知道。”梁宜贞道,“不过去一趟也不能白去,总要问出些话,让案情有进展才好。”
梁南渚点头:
“你放心大胆地问,想问什么问什么。他们若真敢动你,老子大不了再闯一回抚顺王府就是。”
梁宜贞心下一动。
从发现谢夫子的遗体,到被抓进大牢,梁宜贞心中一直空落落的。
谢夫子的逝世,让她觉得什么东西从生命中被抽离。而梁南渚的出现,又让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她捏了捏他的手掌。
这种时候,有大哥在…真好。
次日,天刚蒙蒙亮,梁宜贞便回鉴鸿司将王夫子吩咐的事都交代了。而后带着王夫子的手书,乘车上山请蔡云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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