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绑手绑脚还不够啊。”
“你还想怎样?!”
梁南渚双臂夹紧,她更加局促。
他道:
“只好寸步不离。”
“你!”
梁宜贞愤怒转头,恰对上他一脸无赖。
他朝她下巴轻挑一下:
“你自找的。”
说罢一声“驾”,白虹马儿飞驰而去。
隐约还传来梁宜贞的叫骂。
“你这是拐带少女!犯法的!”
“拐自家妹妹,犯什么法!”
“我没你这个大哥!”
“那就更不犯法了。”
……
骂声中,枯草连天,山丘绵绵,年轻人不安分的马蹄、车辙一路向南。
…………
夜幕降临,时近三更,京城的街道与往日无异。路上没了行人,幽长的巷子有股力量淹没在夜色中,随时都会爆发。
苏敬亭在大理寺正门附近来回踱步。他不停搓手掌,冷汗直冒。
这是他头一回干这种事。
劫狱、造反…想想都刺激!
他呸了声:
“上了那小子的贼船了!”
那就千万不能沉!
他自小会抓贼,可这回要抓的是盗了龙椅的贼啊!大楚之贼!
苏敬亭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心绪。
再过半个时辰,程老将军就要一举攻入了。他没见过战争,过会子又该是怎样的情形呢?
…………
此时的程府,灭了主灯,摸黑点兵。
虽在黑暗中,却分毫不乱,纪律严整,这都是程老将军常年训练的结果。
自打确定跟着梁南渚,梁南渚也提供了不少买兵买粮的银钱。武器盔甲皆比从前好太多,众人久未上战场,也十分兴奋,一时信心倍增。
忽听一声锣…
三更。
“兄弟们!上!”
只听程璞一声令下,程府中令旗飞传,街道上隐藏的队伍迅速集结,四面八方朝大理寺涌去。
大理寺官兵闻声,纷纷出动。苏敬亭早换走精锐与主力,此时剩下的,多是皇帝安插的人。
却不防,夜色中又涌来一群。
苏敬亭端坐大理寺阁楼,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下一紧。
这是什么人?
只见他们身着甲胄,训练有素的模样。竟是…禁卫军!
不可能!
禁卫军保护皇城安全,就算收到信,也不可能这么快赶来。
除非…
他们早有准备!
覃欢立在城楼上俯视一切,只捻须一笑:
“就知道程璞不安分。蹲守这么久,总算有些动静了。”
程璞也惊了,不过他征战经验丰富,情绪并未太大起伏。他只平静地重新布局,不论如何,一定要将人送出京城。
一时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兵士的惨叫、厮杀,在月光下尤其恐怖。
这样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百姓。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一家人吓得缩在桌角、被窝。妇人时不时踹自己男人去检查门窗,孩子缩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
这一夜,像极了十三年前的天眷政变。
也是这般漆黑的夜,也是从未断绝的兵戈之声。天一亮,皇位就易主了。从此,赋税增加、经济萧条、天灾不断…
百姓们怕了,怕这声音,怕这样的夜。
…………
梁南渚一行在山丘下歇脚。他枕着头躺在枯草上,帐篷已支起,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难得的静谧安宁。
“世孙,”杨淑尔端着一碗水,满脸为难,“宜贞还是不肯吃东西。”
梁南渚抬了抬眼皮:
“让她饿着。”
第三百四十三章 你跑啊
杨淑尔凝眉:
“一路了,一口水也不曾喝。夜里天气转凉,要是她寒毒复发,只怕…有些麻烦啊。”
梁南渚眸子一滞,默了半刻:
“晚饭给她留了吧?”
杨淑尔颔首。
“你热一热,过会子我拿过去。”梁南渚坐起来,“她敢不吃…就硬灌!”
杨淑尔一惊,脖子缩了缩。她知世孙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这回是真生宜贞的气了。
她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悄悄呆看梁南渚一晌。
他抬眼:
“还有事?”
杨淑尔蓦地回神,一时有些慌张,只半掩饰道:
“哦…没…世孙,我见你晚饭也没吃几口,要不要再用些?你可你能为了跟宜贞怄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一提起梁宜贞,他就又憋气又懊恼。这个小白眼狼,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么?怎能如此误会自己!
梁南渚叹一口气:
“不吃了,没胃口。”
杨淑尔抿抿唇:
“要不,淑尔做些辣的,像川宁的味道?或许能开开胃?”
“我说不用!”梁南渚语气有些重。
杨淑尔一愣,又心塞又尴尬。一时间,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似乎空气有些太安静。
他看她一眼:
“我脾气有些不好,你别放心上。嗯…好好照顾她。”
“世孙言重了。”
杨淑尔施礼告退,便去给梁宜贞热饭。行在路上时眼圈却有些红,风一吹,一腔酸楚压了下去。
宜贞这样闹,世孙难免心情不好吧?没关系,他也不是故意凶自己。宜贞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还不让兄长省心,日后怎么了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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