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缩着脖子,扯扯梁宜贞的衣袖。
梁宜贞轻笑:
“小弟买的零嘴,怎么都是穗穗爱吃的?这哪里是顺道买的,分明是特意!”
穗穗鼓起腮帮:
“穗穗不吃便是了,小姐别生气。”
“倒不是生气。”梁宜贞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穗穗你好好反思练功,我们便把零嘴收走咯!”
穗穗听话地点点头,眼中依旧不舍,喉头不自主咽了咽。
出得门来,梁宜贞抱着零嘴清点。
梁南渚看她一眼,笑道:
“既没收了,你想吃便吃。”
梁宜贞噗嗤:
“我是找这个。”
只见她从纸袋中提溜出一副手套,嫣红的缎子,白貂的封毛,衬里是鹿皮绒的。
梁南渚一惊:
“哟!南清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梁宜贞憋笑:
“小弟可比你机灵,某人当初就知道欺负我。”
梁南渚下颌一扬,将她搂紧:
“讨好你的人多了,老子怎能与他们同日而语。”
“是是是,你最好了!”梁宜贞笑道,举着嫣红手套,“我得拿去问问南清,回头再还给穗穗。”
“他如今怕你,断没有不招的。”梁南渚笑道,甩甩手。
…………
赏梅台上,只余薛氏与梁南清母子。
薛氏人到中年有些发福,平日又爱美,听见儿子说自己胖,险些没气得跳起来。
梁南清讨好得递上瓜果:
“母亲大人,消消气。我这不是屈从于大哥的淫威,才说…才说您…”
薛氏白他一眼:
“你小子,少跟我贫嘴!这件事回头再收拾你!此前交代的事可都安排妥帖了?今日万万出不得岔子。”
第三百八十七章 前方有香饽饽
梁南清暗自吐口气,挺了挺背,又拍了拍胸脯:
“母亲放心,事情交给我,必然妥帖!”
薛氏打量他几眼,又拉他坐下,只压低声音:
“你和那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给她买零嘴作甚?”
梁南清心下一紧,深呼吸,只道:
“穗穗啊,嗯…她毕竟是二姐的丫头嘛。待她好,岂不就是待二姐好?”
薛氏冷笑一声:
“为了哄宜贞?也不知适才谁说宜贞胖!”
“嘿嘿,口误,口误。”梁南清抬手擦了擦冷汗。
薛氏白他一眼:
“少年心性,母亲也是明白的。只是此时不同往日,你跟着阿渚,日后便是大好前程。史书之上,必有你一席之地。
有些计较,你需得自己心中明白。”
梁南清愣了愣,抿了抿嘴唇:
“母亲想哪里去了?”
他四处看看:
“今夜的事,我再去看看,确保不出半点纰漏。”
不待薛氏回话,梁南清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薛氏望着他的背影,只摇摇头,笑骂了句“总长不大”,也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此番的赏梅宴与花朝盛会不同。
花朝盛会,众人游园玩乐,皆是又诗意又轻松的心境。
而冬至赏梅宴,没人是带着单纯的心思而来。各人自有肚肠,自有计较。薛氏负责打理家事,此番不得不更谨慎小心。
如,各人的座次、梅园的布景、何时开宴、上菜顺序如何…皆是讲究万分,再三斟酌。
不到宴会结束,她放松不得半分。
…………
“淑尔!”
梁宜贞一声高唤,咧嘴笑着,冲杨淑尔挥手。
杨淑尔立在一株腊梅花下,身披绾色斗篷,手中抱一方洒金紫铜手炉,茉莉香片散出丝丝轻烟。
其实,她本练武之人,川宁的冬日并不需要手炉。只是贵女们人手一只,她亦如此,方显得更文雅些。
她回眸望见梁宜贞,含笑迎上去:
“瞧把你能的!斗篷也不穿,手炉也不捧…不怕冻着么?冷不冷?”
说着拉起梁宜贞的双手,盖在自己的手炉上,又道:
“世孙近来十分忙碌,虽是你兄长,也有顾及不到你的时候。你不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可不是扯他后腿么?”
一听她提梁南渚,梁宜贞的心一瞬揪紧,忙做个噤声手势。
“嘘!”她压低声音,四下看看,“千万别让他知晓!非把我裹得密不透风才让出门,可我是练武之人啊!哪就这般娇贵?我啊,都让穗穗拿回去了。”
“哦,如此啊…”杨淑尔看看她,又看看浑身武装的自己,笑了笑,“世孙待你真是细心。”
她挑眼看梁宜贞:
“只是,你们兄妹如此亲密,都有些不像兄妹了。我家也有些叔伯兄弟,却顾着男女大妨,不曾如此待我。”
“噗,”梁宜贞见她一脸纠结,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啊…脑子里哪有男女大妨?”
“啊?!”
杨淑尔猛地睁大眼,满脸懵,似乎自己听错了。
正发愣,不远处喧闹起来。
“宜贞!”
“宜贞小姐。”
“宜贞妹妹!”
……
只见一群女孩子簇拥而来。
她们一个个皆盛装出席,满头金玉,步摇玲玲,衣衫锦缎丝绸交错,看得人目不暇接。
梁宜贞闻声看去,自喃喃道:
“咱们川宁何时出了这样多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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