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闹,春鸿会要推迟了吧。”
春鸿会。
梁宜贞一怔,鄢凌波避而不谈的春鸿会。
她默了半刻,才道:
“春鸿会与富商闹事有关系?”
梁宜萱啪地拍下扇子,没好气道:
“当然有!富商的事不解决了,谁出钱办春鸿会啊?”
富商们赞助哦。
但女孩子们寻常的玩乐聚会,也没什么广而告之的效用。白白花钱,不像生意人啊!
梁宜贞蹙眉半晌,忽一激灵:
“春鸿会究竟是作甚的?很要紧么?”
“真是脑子坏了!”梁宜萱白她一眼,像看怪物,“考鉴鸿司的盛会啊,你说要不要紧?你这人,从前不是还盼星星盼月亮,等着适龄参考么?”
梁宜贞倒吸一口气。
鉴鸿司…进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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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宜贞的女神
那很厉害啊!
百年前的鉴鸿司,太厉害了!与国子监并驾齐驱,大楚第一女学。
梁宜贞沉吟半刻,遂问:
“今年…是哪一年?”
梁宜萱正吃茶,险些一口喷出:
“你傻了吧?正永十五年啊!”
正永十五年……
据史书记载,这一年,鉴鸿司的创立者谢蓼谢夫子还健在,是鉴鸿司女学的鼎盛时期。
此后谢夫子去世,鉴鸿司才渐渐衰落。到梁宜贞的时代,早已不能与国子监同日而语。
可于女学之中,仍是一等一的。
重生之前,梁宜贞本也考上过鉴鸿司。奈何爹爹恰发掘了一座千年墓葬,其间还保存着千年古尸。她只得下墓帮忙,从此再未入学。
如今想来,颇觉可惜。
而眼下面对的,是百年前最鼎盛的鉴鸿司!
说不定还能受教于谢蓼夫子,那可是被历代文人当作天神供着的人物啊!当初为收藏她一幅字,梁宜贞可没少跟人装孙子!
她心脏扑通直跳,难抑激动,忽一把抓住大姐的手臂:
“我也能去考?”
梁宜萱一惊,转而讪讪撇嘴:
“如今不能咯!富商们再闹下去,拖过春日,鉴鸿司哪里还收人?”
梁宜贞蹙眉:
“按理说,各州县应都有名额。咱们川宁若空缺,岂不惹人笑话?这样大的盛会,府衙自己出钱也会撑吧?”
梁南清摆手,凑上前道:
“鉴鸿司与国子监不同,说到底还是女学,选拔的才女也不能做官,于朝政没什么直接效用。”
可间接效用总该有吧!
历代皇后、命妇多是鉴鸿司出身,其地位可见一斑。朝廷何至于一毛不拔?
梁宜萱挥挥团扇,压低声音:
“我听从前李知府家的小姐说,朝廷其实三番五次想拨款,可那谢夫子硬是不要。脾气古怪呢!”
原来如此,梁宜贞恍然大悟。
史书中也讲,鉴鸿司的花销多是文人、商人资助,即使官员要捐,也只能以个人之名。
唯有如此,才能让治学不受朝政牵制。
梁宜贞暗自点头。谢夫子虽为女子,却是难得的有大抱负大胸怀之人。
越发令人心向往之啊!
见她兀自发呆,久不言语,梁宜萱猛怼她一下:
“你有没有听啊!”
梁宜贞猛回神,咧嘴一笑:
“当然有!”
“那你想什么这般入神?”梁宜萱狐疑打量。
“富商伯伯们的事啊。”
“还骗我,你根本没听!”梁宜萱哼道,越发不满,“都讲到考鉴鸿司的事了,你怎么还在想富商们?”
梁宜贞偏头:
“是一回事嘛。”
一回事?
梁宜萱脑中飞速旋转,眼神有些飘忽。
梁南清猛噗嗤一声:
“二姐的意思是,两件事相互关联,解决了富商之事,春鸿会的事自然就迎刃而解。而咱们,或许可以做一些事。”
做事?
是搞事吧!
梁宜萱防备地看着弟弟妹妹,脖子后缩,团扇遮掩下只露出一双圆眼:
“你们…你们又要干什么?别看着我呀!我是大姐…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
梁宜贞与小弟对了个眼神,又倾身直视大姐,一脸成竹在胸的笑:
“大姐,今年可是你入鉴鸿司的最后机会哦!”
梁宜萱背脊一僵,瞳孔微颤。
她耷拉下团扇,浑身上下都染着失落。过了及笄,就不能再参加春鸿会应试了。
那可是每个女孩子都向往的鉴鸿司啊!
考不上也就罢了,可若考的机会也没有,那就太冤了。
“最后的机会哦。”梁南清冷不丁补了句。
梁宜萱微撅着嘴,看看弟弟,又看看妹妹,犹疑道:
“这是大人们闹事,咱们也管不了啊。”
这话蓦地教人丧气。
但大人闹事,入不了鉴鸿司,承担后果的却是孩子们。这不公平。
梁宜贞似充耳不闻,依旧含笑:
“不打紧的。只要想管,总会有办法。”
她什么意思?
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到么?这也太狂了吧!
姐弟二人将目光齐齐投向她,怀疑中,又带了股莫名的信任。怪糟糟的!
梁南清转了转眼珠:
“莫非…二姐已有主意?”
“没有。”梁宜贞嘿嘿两声,“但总会有。”
姐弟二人失笑,一口气梗在心头,又不知如何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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