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四,大人我,活不成啦。”他抬眼看一直扶着他的侍卫。
“大人,你命长着。”班四不爱说话,可更希望自家大人没事。
班丰笑了笑,温和得有点难看。
“待,我走后,你们,就跟了,公主吧。替我,护,好她。”
班四没说话。
“我书房,咳,地下,地下有,有一马,车多,的金子,你们,你们分了。”
班四不想答话。
班丰闭上了眼。班四吓得不停摇他,大声嚷着大人大人大人!
“咳,我还,还有,一口气。我,我后悔了。班,班四,等会把,把公主,杀,杀了,将将我俩,埋,埋一起。”他这句话拉了很长很长的音。
班四那冷硬的脸抖了抖,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都听大人的。”
夏晓典找到姜齐扬的时候,姜齐扬正拿剑指着林灵玲,地上躺了不少禁卫尸体。
“齐扬,你别傻了,为了个将死的女人可值得?”林灵玲哀怨地瞪着姜齐扬,身后已退得不能退,皇袍上沾了不少血渍,她双手挨着墙,左右移动,只希望姜齐扬念在一场主仆份上,放过她。
“她不会死,她会活得好好的,她会得到她该得到的所有。”姜齐扬皱起眉头,看她顶着夏晓典一模一样的脸,还做不到一剑穿心。
“我算算,她身上中了毒,估计活不过这两日了。哈哈哈!”她笑出了泪,就是死,还是有人陪葬。
“你忘了我跟你交换了什么。”姜齐扬声音没起伏地提醒她。
林灵玲停下笑,恨恨地看向他,“你不要命了?她有什么好?你就不记得曾经了么?我小的时候你总摘果子我吃,总帮我赶走坏人,为何?为何在我把你推荐给父皇后,你变了?为何?”她有点歇斯底里,明明是她将他推荐出去的,到头来却是让他来杀自己。
她恨。
姜齐扬微眯眼,他摘果子给她?不是她,他只是错把她当成那人罢了。
在他还未被派去当林灵玲的侍卫前,他只是一直跟着师父在皇宫混的无人知的侍卫。他没有任务,更多的时候是混在皇宫各大树上睡睡觉,吃吃果子。
一日,一结满金灿灿枇杷果的树下来了一个小人儿。很小很小,小得会令人又疼又爱那种。她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比那些果子还要诱人。而她却对着那些果子流着口水,差点没把小小的指头咬进去。
睡在隔壁大树上,高高看着的他其实很想说,这枇杷果真不好吃。
小人儿看了一会,拔起小短腿跑了,他以为她放弃了,或者会叫上几个宫女什么的来给她摘果子。结果,她再次回来,还是孤零零的,只是手里拖着一根长竹子,非常的吃力。竹子不知道是从何处得来。
她想用竹杆子把果子敲下来。他突然想笑,别说竹杆子不够长,就凭她那小个子,竹杆子都竖不起来。
可不,她晃了好几下,差点没趴个狗啃泥。
他忽然就想发发善心,顺手摘了片树叶,丢到了一簇枇杷果上。
“呀,果子自己掉了,肯定熟透了。”那小人儿抛开竹杆子,开心地捡起那串果,上面也就三个吧。她却像捡到了宝一般,塞了两个进小口袋里。
“留点给母后吃。”然后自己拿起一个,洗也没洗,扒了扒皮就放入了小嘴里。
姜齐扬当时看得自己身都要抖了抖。
果然,那小人儿边吃边眯眼边抖着身,愣是没吐出来。
吃完了,还吧唧下嘴,“明天再来捡。”然后屁颠屁颠地走了。
第二日,姜齐扬见小人儿果真来守株待兔,大眼直盯着那酸不拉叽的果子。他照例给她弹了两三颗果子,不多,怕她吃坏牙齿。
如此这般,逗那小人儿成了他的家常便饭,也是他那一年里唯一的乐趣。
直到有一日,他的任务成了她。
他才知道,她一直都是个令人心疼的小人儿,如同他第一眼见着她时。
“不为何。”他一剑刺向了林灵玲。
只为他想她活着。
“齐扬,她刚才说你不想活了是什么意思?”夏晓典想侍卫受制于主子,是不是像书中说的要定期吃解药,现在他的主子死了。
“我看看她身上可还有解药。”她急着要去搜林灵玲的身,却被姜齐扬拦住。
有解药也晚了。
“你可是在担心我?”他将她拥在怀里,好想能一直这样抱着,“可在意我?”
“你傻吧,我不在意你,在意谁?”她想推开他,去找解药,却感觉到双手上都是粘乎乎的,再一摸,他的身上全都是湿哒哒的。
“别摸,痛。”他不给她看,头一直抵着她的脖子上,不肯放开。
夏晓典摸得手直啰嗦,他这是被多少箭射中?他都自己□□了?
“我们去找太医,你别想着死,你不知道吧,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孩子呢,我俩的。”
心头越来越不安,可那人却一直不给她动。
“孩子?”姜齐扬闭了闭眼,眼里哀伤一闪而过。
“也好,就让他陪着你。”
“别这样,走,我们去找太医,快点!”她想拖着他离开,奈何他压得用劲,移不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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