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男人看起来还比较年轻,二十七八的模样,走路时步伐稳重,却刻意收紧了步幅,像是照顾这位礼仪的步长。
男人一身深色制服,右侧胸前别着一枚绒底金质徽章。
徽章的中央是一个长菱形图案,上半部更长。菱形的中间被一个十字图案分开,两把交叉的剑,从后面穿过菱形。徽章的下半部分,是半圈弧形字母。
在他身后前后跟着两名下属,走在右侧靠前位置的女人身姿高挑,长发盘起,冷艳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同后面少年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形成鲜明对比。
走廊的尽头是一道装饰繁复的大门,礼仪抓着造型复古的把手轻轻推开大门,站在一侧,两手分毫不差地交叠在小腹上。
男人走进去,大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
一张长圆形的会议桌摆放在房间正中,挂着遮光布的窗帘被掀开一角,向他递来邀请函的人站在窗边,侧对着大门,嘴里叼着根点燃的香烟。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关谦转过身来,将烟按灭在透明玻璃制烟灰缸里,“有失远迎。”
“客气。”男人面带微笑,“祝唐。”
“关谦。”关谦走到长桌一侧,拉开椅子,伸出左手极随意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坐。”
长桌两侧各三盏茶水,正是主人盛情,祝唐解下佩剑放在左手边,在正中位置坐下,目光在桌面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看来我等来得有些过早了。”
关谦胸膛微微起伏,似笑非笑,“治下不严,见笑。”
这时门被推开,凌霄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抓着头发走进来,见到祝唐,脚步一怔,眨眨眼睛,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带着古怪的笑容。
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个意料之外的男人。
他撇了撇嘴,走到关谦旁边,抬手挡住自己的口型,悄声在关谦耳边说了几句。
关谦眉头一皱,继而挑眉,须臾莞尔,向祝唐投去淡淡一瞥。正对而坐的男人正襟危坐,十指穿插而握,放在桌上,一脸猜不透的表情。
凌霄落座,掏出终端,两只手指翻飞,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非常抱歉,路上堵车。”容晔坐下,推了推眼镜。
祝唐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掠过,尤其在哈欠连天的凌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他端起茶杯,茶香淡而扑鼻,十分熟悉。
“嫘山白毫?”
听到这句疑问,凌霄眼皮一跳。
“祝组不喜欢的话,叫人来换就是。”关谦拖过茶杯,语气透着几分随意。
“不必。”祝唐掀开杯盖,浅饮一口,放在一旁,“阁下邀我至此,应当不是为了请我喝茶吧?”
“喝茶谈事,两不耽误。”关谦说。
祝唐笑了笑,“没想到阁下还是个随性之人。”
关谦摩挲着茶杯底座,眼神落在指尖上,半晌,“祝组现在了解多少情况?”
“初来乍到,所得尚浅。”
“我听说,祝组不远千里,来到大玄,是为了言灵。”
“正是。”
语气沉稳果断,没有半分犹疑。
关谦手上动作一顿,抬起眼睛,看向祝唐,“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希望贵组最好不要阻碍我的事。”
祝唐交握的双手拇指轻抬,身体微微向后靠去,脸上的笑容看不出半分端倪,“阁下的意思是,也想在此中横插一脚?”
“是。”关谦顿了顿,自己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也不是。”
“愿闻其详。”
“在那之前,我倒是想提一个其他要求。”
“但说无妨。”
关谦吸了口气,仔细斟酌了一下措辞,“祝组能否……不那么正式?”
容晔藏在镜片下的眼睛弯起,连忙抬起右手遮住自己的嘴巴,微微收紧,按着脸部的肌肉,制止了自己笑出来的冲动。
反观凌霄,满脸淡定。
祝唐倒像是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可笑,“这取决于阁下与我之间的关系及所处的场合。”
“这么说,是我冒犯了。”关谦放开茶杯,稍微坐正了一些,“很简单,我并不打算对那个孩子做什么,但是暂时也不能让贵庭带走她。”
“原来如此。”祝唐说,“据我所知,阁下昨晚与苍穹集团董事长暨纸牌头领信南山有过接触。”
关谦笑了笑,没有说话。
“贵企垄断垂云市的医疗教育市场,苍穹集团的一成投资利润,无论是对苍穹来说,还是对贵企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祝唐说。
关谦摇了摇头,“对于商人来说,掉在地上的钱,哪怕只有一分,也值得弯一次腰。”
“哦?”祝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商人会做生意,做生意的未必是商人。”
“祝组高看我了。”
祝唐微微昂起头,看着关谦,对一旁的少年道:“祁莳。”
那少年本来一直闭着眼睛,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却睁开眼睛,坐正了,眼神落在关谦身上,顿了顿,道:“关谦,六年前毕业于知周大学第三学院,同年进入皇家郡卫队第二卫队,就职副队长,辖区范围垂云郡。一年后,因「严重违反《郡卫队管理条例》」,予以撤职撤级开除处分。同年,欲曙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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