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羊疑惑的看二叽一眼,我跟着抬头,二叽像是对我道:“话痨的事…”
蠢羊点点头和他也离开,留我和将死的三花坐在大厅里,我想有的事情还是有同性才能互相理解,师父的事他们没叫我去,我就等在这里罢了。转头那根吊死两个人的房梁之上不时还向下滴落一滴鲜红的液体,整个空荡的大厅里只剩这点动静…我转头去看三花,他眼睛已经闭上了,面色越发青白。
我爬过去,坐在他旁边看着,然后自言自语起来,讲了几句觉得最近的回忆实在是都不太好,又不想三花自己走的那么安静,给他断断续续的唱起歌来,哼着哼着,三花的脸色越来越白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滴下来,不是说会安详点吗?我想起信佛教的亲戚曾经和我说的人快走的时候不能碰他,那人会感觉疼痛,于是没去给他擦了汗珠,隔着他十多厘米的距离继续哑着声音哼唱,唱了好多首剧情歌,从花间辞到白骨哀,又到眉间雪的时候,旁边的人急促的呼吸声一滞,啪嗒一声倾颓在地上,一口气长长的出来,三花也死了……
那个倒地声清脆的响在我旁边,我不敢转身去看他,游丝似的的哼完了最后两句,想了想,师父还在上面,不知道怎么样了,二叽怎么还不回来?
不知道谁带来的蜡烛毕毕剥剥的在角落里响了两声,燃尽了最后一点,我惨然的起身,杵着木棍跌跌撞撞的走出去,外面黑沉沉的,灯泡又在哪里呢?
大厅出去的一边是大门,我转头看过去,和一个只有半边身子的村民对视上,心里挣扎着跳一下,我赶忙一瘸一拐的往小楼走,不知道还能走到哪里去…但我现在急需见到一个活人,跟我讲讲话,我总还要看看二叽……
走进小楼疯狂跳动的心却没有安稳下来,这是怎么了…小楼里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重的人喘不过气。
我手一抖木棍掉在地上,连着后跳好几步勉强靠在墙上才撑住,强烈的不安…
我心慌意乱的往楼梯挪,余光瞥见视线上方什么东西血红一片,我又跟着震了一下,连吸了好几口气,机械的转头去看,…就跟之前大厅里似的,小楼一层的房顶上面通红一片,蔓延的范围更宽更广,刺目的我呆滞了好几秒。
二叽!!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在爬楼梯,像个动物似的艰难爬到二楼,视线触及一双腿。
顺着看上去,是一双通红的手掌,血液粘稠的包裹覆盖在上面…再往上,是蠢羊铁青着的脸。
他看我一眼,木然道:
“你可以走了。”
什么…?
我张嘴问他,但似乎没发出声音,二楼的血腥味太浓了,熏的我眼睛生疼。
“走吧白清河。走吧白川,你可以走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蠢羊说到后面带着崩溃的语调,他说完矮下身子来拽我,那双满是鲜血的手贴在我身边,看得我心惊胆战,撕心裂肺的就喊叫起来:“里面有什么!?你让我进去看看!!”
蠢羊咬着牙不理我,他也忍着崩溃的情绪,生硬的把我往楼下拽,…可二叽呢?二叽之前离开了就没回来,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有些事情心里已经清楚了…可我不能不去看他……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猛地一把推开了蠢羊,蠢羊脚下不稳的功夫,我整个人扑进了二叽的屋子。
……这多半是…地狱吧?
我不敢置信眼前的画面……闷到胸口开始撕裂着疼,我才颤抖着吸入一口空气,血腥味蔓延了整个呼吸道,我钉在原地,和师父一样呆滞住。
那还是…二叽吗?
那个人靠在角落里,小腿以下,手肘之后、还有胸腹的中间,都袒露着…袒露的可以看见里面白红相间的血肉,和空洞的皮囊…
骨头摆在旁边……
“二叽…?”有个微不可闻的声音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那声音听着陌生,不像我。
二叽……?
轰鸣的嗡嗡声占据了我的整个脑子,脚不好使,我用手撑着地,一只腿往后蹬着往那边移,身后隔了很远似乎传来别人的声音,那人沉沉的在说:“这是给话痨保密,作为交换他告诉我们的…”
“非要换一个人出去的话,在诅咒里要让她完全不被发现,只能是佛牌那样存在特殊力量的骨头。不然就是…另一个活人的骨头也可以。”
“取出大部分的骨头,拼一个人形,骨头刻上别人的名字,那个人就能被这堆骨头拼出来的人代替…”
“村子…再到村民,就没什么再能看见…感应到她…”
“她于这个村…就已经死了…”
“可以离开了……”
什么…可以离开了??我心里涌上莫大的悲哀,一时间涌动在身体里让整个人都难受,我奋力的挠头皮,撕扯肩背和大腿,又感觉自己在捶打地面以头抢地,身上浮现出一道道血痕,但我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你怎么能就那么走了!??
你怎么能就那么抛弃我了…!??
过了许久…我喉咙里撕扯出哀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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