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想跟她说什么呢?
是我还有一个小时到家?
或者:我今晚回不来了,还有加班。
她猜测着宋熠的想法,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从手术室里出来,对家属宣布手术过程顺利,接下来静待,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然后他去洗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拿手机和文件袋,准备回家。
但是他太累了,人一沾到沙发上眼睛都睁不开,这个状态是没法开车的,想给她发短信,告知回家的时间,手腕却酸得连手机都握不住。
随后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他疲惫的,粗重的呼吸。
此刻的他好孤独,好无助,元音心疼的想哭。
很多累,想替他承受,可是没有办法。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要承受的苦,要遭受的罪,要继续下去的责任。
元音不敢吵醒他,也怕外面的闹声打扰他,能多睡十分钟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今晚是否真的能回家。只好关上了门,尽量隔绝外部,然后悄悄走回来,给他脱掉鞋子,静静地坐在一边等待。
她不知道宋熠今晚怎么安排,刚动完手术的病人在观察期,医生应该要留在医院的吧,她有些幼稚地想着,最近看的普外的大夫都是这样。
元音拉了一把椅子,挨着他坐下来,看着手机。
在考虑是否要回家。
睡中的宋熠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冷还是蜷缩着不舒服,她没办法,又不能出声,只好赶紧把他的大衣拿过来盖在身上。
有重物压着,这下宋熠醒了,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刚刚他做了梦,梦里她好像就在自己身边,转转悠悠地没事干,小嘴不停地说些什么,他听不清楚。
困得睁不开眼。
现在好不容易清醒了点。
元音小心翼翼的,双手撑腮,眼巴巴看他。
宋熠表情舒展,抬手去摸她的脸,哑着声儿:“看什么?”
元音小声地:“你是不是好累?”
他不说话。
元音露出一个笑容,夜里能把人的所有感官放大,她心底甚至有母性散发,拍着他的手臂:“睡吧睡吧,好好休息。”
宋熠努力清了下嗓子,手彻底放在她的膝盖上。过了一会儿,人直接倒在她身上,撞上她的腰腹,两人紧紧贴在一处,汲取一点点的温暖:“再睡二十分钟叫我,现在没法开车。”
没法开车是指他过度疲劳。
元音柔声地问:“今晚要回家吗?”
“嗯。”他慢吞吞地应着,后面便没了动静。
忽然心思柔软,手放在他的黑发上也不敢动。想到那天雨夜,早上起来,他揉着血红的双眼,看了她几秒,也是这么说的:“半个小时后叫我。”
想来是困到不行了。想了无数种解释,都抵不过疲惫。
她又有些想笑。
其实不到二十分钟。
她没回家,宋熠睡得也不踏实,十几分钟便醒了。
元音本来是静止的,忽然他的脸贴过来,从身后压在她的肩膀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下来,嘴唇也落在她耳边。
“元元。”他沉默地说,这声音好像是在撒娇,听得她从心尖儿酥到脑门儿。
元音回头看他,宋熠没反应,眼睛却是盯着她看得,很深,呼吸交缠。
元音懂他的意思,他想亲她,但没力气。
又是索吻。
她狡黠地笑了笑,伸手抱他的脖子,站了起来,这样正好高过他一头,低头去亲他的唇。
宋熠这人有这样的魔力,无论他是否主动,都能让人全身酥麻。哪怕他不动,也会勾着你的魂儿,让你主动去亲热。
元音一边想着不要有人进来才好,一边伸舌头舔他的唇,撬开牙齿,溜了进去、
含吮,勾弄,交缠。
男人安静地坐着,享受她灵活的小舌头,热情的。
亲了会儿,元音到底顾虑多,便问:“可以回家了吗?‘
宋熠笑着应声:“可以了。”
这个意思好像是问,刚刚那个亲密够了吗?
他满足了,便说:够了。
从办公室走出来,手牵着手,她也没管是否会被人看到,问:“你的病人怎么办?”
需要随时待命吗?
宋熠说:“没有大问题。别的大夫在,都可以处理。”
“那就好。”
回去的路是元音开的车,因为宋熠困得眼都挣不开了,说话也没力气。却不忘在她上车时提醒,把座椅往前调——她个子比他小很多,要是按照这个距离,可能踩离合器都费劲。
宋熠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无人驾驶呢?”
元音气得瞪他:“干嘛嫌我矮?”
元音不矮。只是宋熠太高了。
他笑笑不说话,闭上眼睛。
*
一到家,脱了衣服就躺到床上。元音湿了毛巾给他擦手擦脸。
宋熠这一觉整整睡了十三个小时,中间没醒过。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多才起来。
元音也没去上班,看他难得在家睡懒觉,便拜托同事给自己调班,在家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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