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个家?怎么折腾他都没说。
第二第三天,都是在元音那儿睡的。
宋熠上班忙,回去的也晚。时常是到了午夜才回来,一大早就又出门去了。元音又心疼他,这样来回折腾。便说:“下周我去你那里吧。”
宋熠看她,说:“那就好。”
元音感觉他就是为了等这句话似的,故意问:“我是不是有点矫情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他笑着走开。
第四天,元音实在熬不过、主动去他那儿。
不要这样折腾了。
因为她知道,她一直跟拍的彬彬手术时间到了。不仅家属紧张,彬彬妈妈一天要上好几次厕所。
节目组也很紧张,又得客观地去跟踪家属的反应。宋熠还是比较轻松的,元音做手术前的采访,他没多说别的、倒是把彬彬的病情通报了一遍,像是在叙述病例,并且把术后的恢复状况一并告之。
元音问:“紧张吗?”
宋熠笑笑,摇头。
不是不紧张的意思,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医生不能保证手术百分百成功,但也不能多说负面的东西以免给家属造成紧张情绪。
彬彬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来了,叶遥说过去聊一下,被元音拦住了。
她说想起很久前的一个采访,在一次车祸中,社会新闻部的记者赶赴到现场。一对母女,女儿当场死亡,母亲全身是血的被救出来,神志依然清晰。
那个社会新闻记者,积极地过去采访,询问那位失去孩子的母亲:“请问您现在是什么心情。”
那位母亲当场崩溃发疯,挠伤记者的脸。
后续记者对着镜头假惺惺地说,母亲悲痛万分,她非常同情。
元音当时在家看到这条新闻,少年的她义愤填膺。恨不能把那个记者抓过来打一顿。
很多时候,作为一个媒体工作者,在报道新闻真相的前提下,不要求同情与怜悯、但请尊重与理解。
……
五个小时后,宋医生出来,摘了口罩,露出那个久违地放松神态。
第29章
之后他没有多少时间和她说话, 擦肩而过时, 他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元音一时竟然语塞,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跟患者家属比,她的情绪太过细微了。宋熠被家属团团围住, 问长问短,手术过程,术后恢复, 以及永远也说不完的感激的话。
宋熠温和地鼓励着他们,疲惫大于喜悦,说自己要先去休息一下。
患者家属不敢多打扰,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就算连续站五个小时都累,更何况是做手术。”
走过元音的时候, 他摘掉收拾帽,还有眼镜,捏着鼻梁。
是只把自己最真实的模样给她看。
其实宋熠的一千个模样中、穿着手术服的真算是最平常普通的, 一身绿色的衣服,脚下是一双拖鞋,口罩遮盖住他半张脸。唯有一双眼睛,漆黑有力, 却又是那么温柔。
元音看他。
宋熠说:“我去休息。”
她慌乱地点着头。
宋熠又问:“晚上回家吗?”
“回的, 回的。”她赶紧说, 实则心疼的不得了。生怕自己多磨蹭一秒, 他就少睡。
当晚宋熠没能准时下班、元音先回去了,他说自己得晚一点。
再次一个人呆在这间屋子的时候,便觉得自己一周前的决定真是可笑。
彬彬被救回来的时候,她意识到、那个男人在做着一份崇高的工作。尽管这份崇高并不会给他带来多少利益与荣耀。
可那一刻起,在她心中,宋熠是不同于这世界上任何一个职业者。
晚上,她独自在家,凭着自己贫瘠的做饭能力,煲了一锅鸡汤想着给他补一补,等他回来就可以喝了,然后又去准备他洗澡的睡衣。
就这么等呀等,说好十点多回家的,宋熠直到凌晨两点才到家。洗过澡后,直接钻被子,抱住她。
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元音也不敢说话。
直到早上迷迷糊糊的被人抚摸着醒过来,宋熠的脸压在她脖子上,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她一睁开眼感知他在身边,便不由自主地笑了。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早上醒来,喜欢的人就在身边睡着,同样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寻你,哪怕就在一张床上。
元音悄悄拿开他的手,嗔怪道:“你抱我太紧了!”
宋熠不以为然,“这么睡觉暖和。”他还说的头头是道,一本正经。
这会儿两人都清醒不少,也终于有时间说话了。毕竟是再回到这里,和他躺在一起,前几天的矛盾就像做梦一样。
宋熠勉强睁开眼睛,“和我说说。”
“说什么呀。”
“装傻。”他懒懒地评价,后又说:“前几天你在想什么?”
到底还是说到了,元音抿唇,躺着累了,翻身去趴在他身上,摇头,“不开心的事,不想跟你说了。”自己的家庭一团糟,而他的很完美。这么一对比,她太自卑了。
宋熠:“不和我说,你想和谁说?”又说:“实在不高兴了,就对我发泄呗。”
元音笑:“那我哪舍得呀?你那么珍贵,太多人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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