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众人纷纷拔刀相对,而苏绫却不为所动,她亮出玉猫剑时,那些胆小如鼠的家伙纷纷避开了刀头,连小乌丸的刃首都不敢面对。
“嘁,武士~?”苏绫道:“这就是幕府的武士?朝廷家臣的走狗?”
只见正厅中走出一位老人。
半披羽织,露出上半身虬札扭曲的肌肉。还剃了个光头。
腰胯长卷大刀,典型的鈡卷老爷子一派传承,为人豪迈之像。
络腮胡子花白,双目有精光放出。
沟口正胜,说的便是此人。
“都退下。去三番道场。我有话同此人相谈。”
一时间,众弟子扛着沟口家大郎三郎去了别院,正厅前院子里只有苏绫与沟口家主二人。
“你…可是一刀斋?”
苏绫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沟口正胜眉头一皱,语气激动起来。
“为何!师父要对沟口藏剑?师父连那善鬼凶徒都教得!我就教不得?”
看来…这沟口一刀流得不到一刀斋的真传,心有记恨呀。
苏绫索性将这戏演下去。
“性情驽钝,愚不可及。教不下去。”苏绫答道,扬刀而立:“你要试剑?”
沟口正胜摇了摇头,心中更加确信苏绫便是一刀斋移魂,又恳求道:“师父…若是你能…”
不等他说完,苏绫打断了他:“你生你死,于我何干?”
沟口正胜心头有火,眼下剑道柳生一派独大,承于上泉信纲,那是天皇承认的天下第一,他又能说些什么?
“还请…为一刀流正名啊!师匠!”
这一声怒吼,来自沟口正胜的内心,振聋发聩。
苏绫却用一语回击,断了忠明傻徒弟的功利虚名之心。
“你晓得,西方有天都,天都有四万万人,大和如弹丸之地。天下?第一?活在梦里!”
叱~
剑出鞘!
持刀举头,剑指苍天。
一轮大日,金色阳光从雨云洒下。
沟口正胜有一颗赤子之心。
尊师重道,尚且几分迂腐,几分不明时事,不知世理。
他晓得,一刀斋是他的师父,师父,自然是最强的那个。
如今,他要用一刀流的招式,证明他的魂与意。
苏绫同以一刀相对,刚过正午,日上三竿,能嗅到伙房的葱蒜笋香。
平凡。
眼前的老人平凡得和一刀斋一样,错过了一个剑豪的时代。
老人手中的长卷大刀通体雪白,一丝丝烧刃纹印在刃身。
玉猫剑在那柄大刀前,就和玩具一样。
唰!~
一刀落下,风劈开了苏绫额前头发,刃尖相抵,难有变招,却带着一位孤寡老者一生的夙愿。
“剑术太糙,入不得眼。”
苏绫笑道,收了剑,又往门外去,不留一句道别之词。
等沟口正胜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佩刀的刃首上,却有两道细不可辨的崩刃缺口。
那一瞬间?
她出了两剑?
为什么…
为什么我看不见她的剑?
此事又成了一段江户奇谈,不了了之。
第109章 轿夫夜话
过了二目盯花街,苏绫向小摊摊主要了碟醋,一碗茶泡饭,用身上最后一点儿铜铸文钱付了账。
她问:“先生。往下总去,走哪道门?”
摊主瘫坐在竹椅上,对街能瞧见青楼歇息的卸妆艺妓,午后小憩片刻,嘴角还有些口涎,牙齿很白。
苏绫见他半天不回话,便又推了推他的肩。
“先生…先生?”
兀然,苏绫瞧见那人的右手缺了一根大拇指。
摊主像是做了个噩梦般,一下子惊醒过来,他强装作低沉老练的声音,随手指去北城门。
“那头。”
苏绫鞠躬道谢,头也不回,往那边去了。
摊主这才拉下头兜布帽,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右眼罩了黑纱。
他满头大汗,原来,这小摊是鬼的家址。
苏绫走到城北,途经土御门宅邸,进门讨了些旅费,土御门不可思议般看着苏绫腰侧的玉猫剑。
“你去了沟口家?”
苏绫点点头,伸出手,讨要着路费。
土御门又问:“那沟口二郎没留住你?”
苏绫疑惑了,大儿子和三儿子都是武夫,唯独二子从头到尾没出现过,为何土御门有此一问。
土御门见苏绫这般表情,将十贯大钱挂在苏绫的脖子上,又塞了一把羽书。
苏绫明白土御门的意思,给零钱给的多,是想让苏绫不露财,遇上杀手强盗,苏绫可不会手软,自然土御门法师又会因为自己的钱财造了杀业而自责。
一般将大钱挂在脖子上的人,都是农家进城换粮的贫民。
苏绫只觉得脖子上挂了五十多斤铜器硌得慌。
而土御门法师解释道:“一刀斋说,沟口那一派,不是猫神的对手。”
一刀斋?
苏绫眉头微皱,这死人还有戏份?
土御门:“时过两百七十一天,一刀斋去了黄泉国,昨夜我用青铜镜看了一眼他的遭遇,正在受油烹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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