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枪声传来,她开枪的频率很慢,但是鲜有乌鸦落下,只有几片黑羽毛落了下来。
“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坏东西…”
几人骑着马,走到她身后时,她才兀然一下子惊醒过来,扭头望着乔治。
“安德鲁?你还活着?”
苏绫留了个心眼,从称呼上来看,这位稻草人姑娘似乎对乔治很熟悉,面相上看,她二十五六,打扮很朴素,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农妇,而粗糙的皮肤显然是经过长期的风吹日晒。
她不像个美国人,或者说,不像个典型的英国人种。
乔治二话不说,拿走了她手中的枪,帮她驱赶着乌鸦群,又将配枪分给秦先生和苏绫,三人一同朝房顶上的偷食鸟射击着。
很快,乌鸦群散去,姑娘擦去额头上因心焦而流出的汗,一个个鞠躬道谢着。
苏绫:“介绍一下?”
乔治指着苏绫一行人:“Ring、Shark、Tens、Quin。”
“好奇怪的名字啊…”姑娘嘀咕着,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就叫稻草人。”
不光是阿尔冈昆中的稻草人,或许现实生活中,她就叫这个。
苏绫内心也跟着嘀咕着。
你有资格说人家名字奇怪吗阿喂!
“喵喵喵!~”
三哥上来胡乱嚎了一阵,叫稻草人姑娘惊慌失措,怯生生瞧着那头大猫。
苏绫上前解释道:“它在说:你好!”
稻草人心生喜悦,甚至开心得原地转了个圈,长裙跟着微微摆动,又摸着三哥的下巴,三哥却没有反抗。
苏绫:“死二五仔,怎么和丫头似的…”
稻草人说道:“进房谈吧,这儿太冷了。”
说着拉开了谷仓库房的大门,一楼是一叠叠麦子堆在墙边,能堵上木板墙的缝隙,让屋子暖和一点儿。
二楼则是一个个大木箱子,里面是蜕皮的成品麦,还有几个泥封大缸,看上去她还在酿酒。
“你见过老师吗?”进门,乔治也没坐下,况且也找不到地方坐。
稻草人就这么靠着房柱随意坐在了地上。她听见乔治的话,漫不经心地答道:“上个礼拜我和他去了一趟集市,人家给我买了一副蝴蝶发钗呢。”
说着,她从长长的头发下边儿亮出那不起眼的小饰品。
苏绫思索着,从称呼上来看,这位稻草人是乔治的小师妹?
而且地图上那个鲜红的名字来看,黄雀手下的学生就没一个好惹的。
“你怎么知道我死了?”乔治又问。
于此同时,苏绫发现乔治的双手一直没离开龙骑兵,掩在衣服里,甚至能看见粘稠的手汗浸湿了木柄,在大仓库窗外投射下来的阳光中,闪闪发光。
“昨天老师给我来了个电话。”稻草人微微磕着脑袋,像是没睡好觉那样,马虎答道:“他说:乔治死了,葬礼你要不要来。”
接着说道:“我哪儿有时间啊,每天割麦子割麦子割麦子,秋收的粮食还没弄完,马上就要开春了,又得做种子。还有,你看那些乌鸦,真晦气。”
“他还干了什么?就带你去市集买首饰?”乔治跟进话题,步步不离黄雀的行踪。
“啊…”稻草人的眼神黯了下来,她呢喃着黄雀的所作所为:“老师还是很喜欢杀人…”
乔治:“他杀了谁?”
“一个路人。我也不认得,当时是正午的样子,我们在问路,那家伙唱着民谣驾着马车,一路往县城里去。”稻草人回忆着:“老师拦下他,他看上去老极了,和老师一个年纪。”
说着,稻草人抱紧了双膝,往角落里蜷缩着。
“然后…老师问他有没有金子。”
“他当然说没有啦,老师又问黄牛镇怎么走,那老头指完了路,像是害怕极了,又准备驾马车离开,老师又问他有没有金子…”
乔治猜到了答案:“淘金者不寻到金子,是不会回家的,特别在正午时,他们这时宁愿在沙场吃饭。”
“老师没有故意杀人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因为那老头骗了他,于是老师要求那个老头和他斗枪。”
乔治:“真是野蛮的理由。”
稻草人为自家老师辩护着:“我也这么觉得,但是老师说:‘我问了两遍,最可恶的是,这个老头依然在撒谎’。”
她模仿着黄雀的语气,像是气愤极了。
接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
乔治:“他就这么…用斗枪的名义杀了一个可怜兮兮,年事高到无儿无女,需要用淘金养活自己的孤寡老人?”
稻草人觉着乔治这样说黄雀有点儿不对,但她无法反驳,只得点点头。
“我明白了。小稻草人,这儿原本是一帮蒙古人在看场吧?”乔治询问着:“他们去哪儿了?”
“老师说,他们没用了,按照天葬的礼仪,要喂鹰。”稻草人像是想到了伤心事,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她的眼睛红红的,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赞,麻吉,托托婶婶,都不在了,小稻草人只得一个人割麦子,我割了好久好久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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