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生孩子就像是从鼻孔里抠出一个西瓜那么疼,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咱们居委会大妈都这么说。”
重回属于神父的那一层,他向苏绫讨要着玫瑰念珠。
“如果不给…”
苏绫心头刚生绮念,只见手腕上的念珠,不知名材质绕成的细绳,在神父的导言下,变成细沙,随风飘散。
“尘归尘,土归土。”
那玩意,很可能是神父上一次重生时所用的触媒,苏绫想明白了一点儿,不过也就那么一点儿,神父如今的生命,就像是一张刷坏掉的卡,不在死神的名单上,也没有活着的实感,只有这凭依物,成为他思念的载体才能让他活着,让他存在。比如这串念珠,而念珠的绳子,很可能是他的脐带。
“没有死,就没有生,这句教义,来自我们‘圣堂’中一位伟大的先贤。”神父解释道:“生命的游戏,最开始源自与母亲的分离。”
苏绫试探性问着拓展剧情:“那位先贤?他干了些什么?”
叮叮当当,银珠落盘,念珠散落满地,唯有银色的十字架安静地躺在苏绫掌心。
“他是一位英明的导师,让我看清了自己该如何选择这条无回之路。”神父解释道:“再强大的地狱妖邪也无法击倒他,再痛苦的驱灵仪式,他也义无反顾,仿佛一颗黑夜中冉冉升起的太阳。”
神父抚摸着祷台之上的玫瑰经,出了神。
“而他,被一个平凡人谋杀了。”
苏绫这时候情商有些下线,这家伙的说法,大概是一个对处理恶灵事物极为拿手的家伙,却能被平凡人普普通通的弄死。
“走吧,去下一站。”梅森催促着苏绫,大概是剧情探索到了规定时间,则会自动触发下一段。
属于神父的这一层中,工作室里的荆棘藤也消失不见,环境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回到饶舌学生的房里,他睡着了,依然缝在墙上。像是做着美梦。
而神父一针一线为他拆下皮肉中的跗骨之蛆后,他稍稍醒了些,望见苏绫与神父,脸上止不住开心的神采。
“喔!我知道!你们会回来的!”
“罗伊。”神父呼唤着他的名字。
苏绫却抢先一步叫着他的非裔名:“Hakanesu amaliyaca yesidita。”
罗伊愣了会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沉默了一阵,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知道…我死了。我现在该不该笑呢?”
他的身上,从肢体的伤口处,透出一阵阵黑色的烟雾,像是立马要被负面情绪所感染,拖下地狱,随后化身成新的恶魔。
但是…
他笑了,那一口大白牙像是天上的月亮。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你们还活着吧?我很担心呀,担心自己要是失踪在哪个没人知道的角落里,要是…”
他想了又想,匮乏的语言与词汇量依然没能将自己想说的话,尽数表达出来。
罗伊用稍稍变形残疾的手臂,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死了也没人知道的话,那不是很可怜吗?嘿嘿。”
他说着不好笑的笑话。苏绫与神父则是一脸肃穆地看着他,令他有些紧张。
神父为他敲开了门,本是一片封死的砖瓦中,紧闭着的玄关大门。
罗伊步履蹒跚地走出这个迷宫后,整个身形化光而去。
“你释放了他?”苏绫问道:“就这样?”
神父点了点头。
苏绫不由得想着,既然是达成他们心中的愿望,是否这个条件另有设定,神父刚才没有与罗伊做任何情感交流,反倒是罗伊自身的满足感,导致他完成了自我救赎。
或许,一念成佛就是这个样子。
而依照神父这条剧情线来说,他让苏绫去挑战杰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本就是一个人,神父不可能自杀,因为他的教义中,自杀为最大的罪行,更谈不上升天了。
下一站,玛丽罗斯夫人刚做完洗衣服的家务,神父与苏绫小心翼翼地走进侧间卧室,拿出两柄拖把,开始打扫。
最终,他亲吻着玛丽罗斯的额头。那一刻,罗斯夫人也像是罗伊一样,变成了光粒。
接着,是流浪汉。
苏绫将船票交给了神父,这位渴望归乡的游魂,脖子上依然绑着上吊绳,另一头则是大美利坚标志白头鹰的爪子,神父用剔肉刀将那凤爪切下,让流浪汉做完这最后一顿饭,交给了他船票,用手语解释着,让他回家。
倒数第二站。
记者的舞姿依然妖娆,而苏绫也明白怎么做了,他们避过了民族舞侠的鲁莽冲撞。随后,苏绫脱下鞋,这双大头皮鞋本属于记者。
她矮着身子,在奔跑哥刚出现在回廊时的空档,为他套上了鞋。
这回,他完好无损的跑了回来。
惊魂未定的他,接过了神父递给他的酒。然后升天。
最终的最初…
“你现在是谁?!”苏绫大声呵斥道:“Jack?Mason?还是一缕不该存于世间的亡灵?”
气势带着惊心动魄的魂威。她的头发像是在那瞬间过了电弧,蓬地一下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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