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蔚寒听见林女士如是说道。
她先是一愣，但也赶紧追了上去。
“妈...你真的、不管我？”
却得到了一个冷漠的眼神。
“我管你有用吗？管你管了这么些年，游戏还不是照打，让你考研也不考，让你出国也不愿意，什么丢人就做什么，我还管你做什么。”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和时言简直是亲兄妹，”林女士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一个不要命，一个不要脸。”
蔚寒刚刚升起的一丁点感动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甚至还有点想要苦笑。
这评价，还真是尖锐准确得入木三分。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到了卫生间门口。
众所周知，中国拥有女性比例较少，可是女厕所门口永远排着男厕所外三倍以上队伍的未解之谜。
一般这样的情况下，母亲是会让子女先行一步的，可是林女士显然不是一般父母。
“拿着包，等等我。”
“...哦。”她接过母上的包，叹了口气，靠上了洗手台，然后百无聊赖地打量起来往的行人。
蔚寒并没有170以上的女神身高，但因为天生眉眼偏冷，不笑的时候便有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再加上今天又穿着黑T超短裤，就仿佛中学时期整日站在校门口无所事事的不良少女小太妹似的。
惹得不少新入学的小姑娘都不敢抬头看她。
偏偏这厮天生心中有着一股反叛精神，越是旁人不敢靠近，就越想开口撩两句。
乃抱着母上的包凑近了两步，冲着队伍里头其中一个黑发黑框乖乖女模样的妹子笑起来。
“小妹妹，Z大的吗？”
妹子露出一副大惊的表情，连连后退了两步，差点儿左脚绊右脚，把自己整个儿摔到地上。
倒是把蔚寒吓了一跳。
“你..别怕啊，我也是Z大的，大四了——你是什么专业的？说不定我是你直系呢。”
妹子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我是、广告的。”
“那可巧，我也是——”
“这可真巧，我也是传媒学院的，算你半个直系学姐了~”
瓦尔达效应说，越在意的，就越容易失去，类推之，越是惹人讨厌的人，就会越频繁地出现在你面前，因此，越来越惹人讨厌。
她看着面前方乐谣的笑脸，满脑子在唱粗口循环。
时言教她，越是在人多的时候越要平静如常，否则让对方看到了自己失态的样子才更容易满足她那可怕的恶趣味。
因此，即便心中慌得一批，面上也要稳如老狗。
于是她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下巴微扬15度，按照时言所教的摆出传说中最具有威慑力的姿势。
“你怎么又在。”
方乐谣依旧微笑，神态自然，就像是见了久别的故友似的。
“我当然是来吃饭的。”
蔚寒听了，眼神却不自觉地飘了一旁的WC。
然后看着面前的女人“扑哧”一笑。
“来吃饭的？”她歪歪脑袋，伸出手，指向卫生间说，“你来，这儿。”
“吃饭？”
“woc谣谣，你很重口啊。”
蔚寒看着她露出了不可言说的微笑：“嗯，我们也算老相识了，倒是...不知道你有这种爱好。”
女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可是她偏偏又是一个一向都会做足面子功夫的人，更不可能放任自己的表情崩塌下去。
于是强撑着微笑继续说道。
“蔚寒姐姐，你可真是爱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她冷哼了一声，“还有，我不是你姐姐，方乐谣，你清醒一点好吗？”
“怎么会是开玩笑呢，你当然是我姐姐。血缘上的事，还能有错？”
蔚寒看着面前人重新武装起来的微笑，不免在心中感叹一句此人脸皮之厚，以及心机之深重。
明明早已撕破脸皮，可面对她的时候竟然还能维持如此完美而和善的微笑，此等功力，实在是她这等凡人无法企及的。
她想不出如何反驳面前的人，也懒得因为蔚先生女儿这个无谓的身份跟面前的人浪费时间，乃转过身子，不再与她白费口舌。
被二人夹在中间的那个小姑娘早就被这古怪的气氛吓得不敢言语。
或者大概是因为蔚寒长得实在像她中学时期常年蹲在校门口吃泡泡糖的太妹头子，使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于是趁着二人的交锋稍有空隙，赶紧猫着身子小步溜走了。
没有在中间阻挡的人，方乐谣便更加顺畅地靠近了过来，就站到了蔚寒身侧，就像一只烦人的吸血蛭虫。
“还没有问姐姐怎么也这么巧在这儿呢，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儿碰到你，咱俩，还真是有缘分。”
“对了，爸爸在那边的包厢呢，他送我来报道，路上还念叨了两句姐姐，说你一个人，报道大概会很辛苦。”
“现在东西搬好了吗，是跟室友一起来吃饭的吗？”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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