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暖在郭家院外听到了堂屋里边的笑语声,笑着走了进去。被安小萍抱着的星儿听到动静,一瞅见安小暖,眼睛就亮了,伸着手闹着要安小暖抱,安小萍一阵取笑凑趣,安小暖伸手将星儿搂在怀里。
郭妈安妈几人的闲聊一止,笑着将话题转到了安小暖,一阵关心。安小暖一一笑着答了,趁几人没有说话空隙,将话题转到了安婶子家的阿利。
“以前没听说过安婶子家有养女,突然冒出来,都看不出她现在有多大了?”安小暖道。
安妈闻言,看了眼安小暖,没有答话。
郭妈接了话匣子。
“可不就是,我一瞅见她穿着黑衣黑裤,我这心里就揪的厉害,怪吓人的。”郭妈性子耿直,毫不犹豫将第一次傍晚见到阿利的场面说了,黑衣黑裤的,走了过来问她安家在哪里?
那是头一回见阿利出现在福县。
后来才知道,这个穿着黑衣黑裤,戴着鸭嘴帽口罩的怪人,居然是无儿无女的安婶子养女。安婶子在这一带人缘不错,都看在安婶子年轻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又佩服又心疼的,但凡安婶子需要帮忙的,大家也会照拂她一下。
几人谈了一会阿利的事情,安妈将话题转移了,安小暖托腮坐在那发呆,孩子让安小萍抱在怀里哄着睡觉:大约她们几人最早见到阿利的就是郭妈了,那时阿利还不知道安家在哪里?知道以后,没多久就成了安婶子的养女。
再之后,就在众人的视线里出没。
因为经常穿着黑衣黑裤,戴着鸭舌帽口罩,是一个很古怪的人,一些人避讳着跟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担心阿利可能存在心理问题。所以阿利在村里的人缘并不好。
关于阿利的很多细节,安婶子不愿意说,很多人也无从知晓。
木屋内。
安婶子开了门,站在门边,注视着那个黑衣黑裤的身影。
窗户关闭的缘故,光线很暗,她穿了全套黑,隐在暗处,头上的鸭嘴帽摘落,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在身后,脸上戴着口罩,爬跪在床边的小木床,透过一道圆圆的眼洞窥探着安家。
从阿利第一次出现,安婶子就知道她是有某种目的的。
可能是孤独太久了,忽然冒出一个在她摔倒之时,伸手搀扶她,还亲自送她回来,再听到阿利被人害的家破人亡之后,安婶子收留了她。
对外宣称,阿利是她安婶子的养女。
空荡荡的家里,总算添了一份人气,虽然这个人看起来打扮的怪里怪气的,安婶子依旧从心底开心,有这么一个愿意当她亲人的人。
“阿利,害你家破人亡的人,应该不会是安家的人吧?”安婶子走了进来,与阿利回望的一双目光对视,出声询问道。
从住进了这个家,安婶子就敏感的发现了,阿利对安家的人特别的关注。
“不是。”迟疑了几秒,阿利答道。
这个老人家对她很好,如同家人一样看待,阿利毫不怀疑,只要她说出是安家人干的,这个老太太都会帮她一块报复这些人。
不愿意扯入局外人。阿利看向老太太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站起身走了过去,亲昵的揽住了安婶子的肩膀,“你用担心我,我一切都好呢,不会有问题的。”
安婶子抬起眼眸睨着阿利,几番欲言又止。
“真的,我没事。”阿利再度出声。
安婶子收敛了目光中的担忧,微微叹气,“我人也老了,看不得这些生生死死的,只希望呀,你不要做什么让自己后半生苦恼的事情。”
“恩,我知道的。”阿利敷衍道。
搀扶着安婶子走出了昏暗的屋子,阿利望着堂屋外边的天空,浓浓的晚霞翻滚,整片天都染成旖旎绚丽的彩画,夕阳西下,风拂面吹来。
宁静美好的小镇。
若是没有发生那些事,阿利想,她应该会真的爱上这里,在这里安安分分的长久居住下去吧。
夜里,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安小暖第一时间惊醒,半支起身,睡眼朦胧的望着窗外,隔三差五出现,都让安小暖怀疑这个阿利是不是真的鬼,不需要睡觉呢。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整成精神失常。
安小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窗户那边。电光石火间,脑海中迅速掠过一抹身影,模糊的,渐渐地开始清晰起来。
何嘉利。
那个利用家族势力接近郭泽强,最终反而没落到好下场,父死母自杀,何嘉利也失踪了。
失踪了好几年了。
依稀记得,郭泽强曾说何嘉利的身手不错。
心跳陡然漏了好几拍,安小暖抬手掐了一下大腿,痛感刺激的她一激灵,神识激荡,瞬间清晰了起来:是了,除了何嘉利,谁又会整容成她的模样,连声音神态都模仿的那么像。
她是想要报复。
狠狠地报复郭泽强的吧?
这念头使得安小暖一阵头痛。她缓缓地松弛紧绷的身体,后仰靠在床头板,目光怔怔地盯着窗外那道人为的‘鬼影’晃来晃去,发出指甲抓挠玻璃的声音。
夜深人静之时,指甲抠挠玻璃的声音,钻心刺耳。
安小暖眼底的恐惧渐渐地消退。
一夜枯坐到了天亮,外边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天光在玻璃外透亮了起来。安小暖站起身走了过去,将窗户打开,看到玻璃上印着几个血印子,形似人的血掌印。
窗一开,清凉的风吹进屋内,散去一室的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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