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把东西还给我。要不我家里都要吵翻天了!”看到安小萍惊恐的眼眸,郭顺轩不觉放柔声线劝道。
“……”安小萍停止了挣扎。
“拜托了!”
安小萍眼角余光瞥见郭顺轩脸上、眼圈、手臂落下的几处淤痕,沉吟了数秒,才转身过去从锁着的抽屉取出那块表。
“被你爸妈打了?”安小萍看着郭顺轩接过石英表,才出声问道。
郭顺轩将东西放进裤兜里。
沉默了数秒,他没有出声,而是转身去开了快要被砸烂的屋门,临走前,郭顺轩歉意的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安小萍。
瓦灯下,她的脸庞蒙上了一层灯光,眼底仿佛有什么情愫闪过。正巧,那一眼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
安小萍没有看清郭顺轩眼底的歉意,郭顺轩也没看懂安小萍眼底划过的恨意。
安小福看了一眼安小萍,这才跟着郭顺轩身后追了出去,想跟他问清楚。
“姐,你没事吧?”安小暖跨进屋内,担忧的看着心不在焉的安小萍。
“我能有什么事?”安小萍厌恶地甩开安小暖的手,走过去扯灭了瓦灯,顺便将安小暖推出门外,“别烦我!”
锁了门,安小萍躺回了床上,将被子掩盖在头上,却再也睡不着觉。就连睁着眼,她都能看到那一场可怕的噩梦;那一场郭顺轩无动于衷,而让她跌入有刘老汉鬼影缠身的可怕噩梦。
安小萍突然崩溃,呜咽大哭了起来。
060 谁说她还打算跑了?
安小福一路跟着郭顺轩出了安家院子。
阳光透过一棵百年槐树细密的树缝洒落,光影深浅不一,几只麻雀叽叽喳喳,树叶不时扑簌响动。
路过树底下,郭顺轩心情莫名烦躁起来。
一条皮毛脏污的黑土狗从他们边上过去。郭顺轩站住了脚步,拧着眉头,盯着那条土狗。
没来由想到郭父伤人的咒骂……
郭顺轩心想:要是不能回去家里,那他不也成了丧家犬?
可恶的丧家犬!
郭顺轩心底添了堵,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就冲着那条倒霉的狗砸去。吓得那条狗狂嗅了两声,腿发抖跑远了。郭顺轩仍不解气,重重踹了一脚边上的石块。
家里唯一的男丁,郭顺轩从小就受到父母、爷奶的宠爱,从来就没有受过窝囊气。
这几日全遭受了一遍。可又被长辈压制着,没处宣泄,恼得他额头上都长了几粒青春痘。
“你跟我做什么?”郭顺轩冲安小福不耐烦道。
安小福耸了耸肩,两人常待在一处打篮球,他早就习惯郭顺轩浮躁的性子,不耐烦的语气。
“我姐哪得罪你了?大清早就找她晦气。”
郭顺轩沉默。
想起临别时回望那一眼,瓦灯下幽怨盯着他的安小萍,让他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你别真把我姐肚子搞大了吧?”安小福想到最可怕的事,语气夸张唤道。
以前跟着李元明,他就见过李元明起哄,让手下几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把路过的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同志拖进了偏僻巷子,做了那种下三滥的事。
安小福不敢,也怕出了事,借口尿尿,趁机溜走了。
后来才知道,那个女的妈妈喜欢跳舞,常邀了人回家里跳,李元明也是她离异妈妈舞友之一。
据说那女同志叶荷曾拒绝李元明骚扰,后来上吊死时,肚子里有四个月的身孕……
安小福一直觉得,那女同志是因为怀孕,面子薄才自杀的。哪里知道,那女同志有个憨厚老实的未婚夫,并且那个未婚夫知道后,仍愿意娶那个姑娘,打算婚后带她离开。
婚期因为女方母亲临时加价而不断延迟,男方家境贫穷,父母愁苦的白了头发,可还是没地方借那么多的钱。姑娘苦苦煎熬了四个月,不堪舆论,再加上被她母亲逼着嫁给出得起价格的李元明,精神崩溃之下选择了放弃生命。
这桩事,当时李元明笑着告诉他众多的跟班,安小福也在其中。很多人都跟着李元明笑骂那死去的人不知好歹。安小福却不敢吭声。
在安小福心底,觉得李元明很厉害,想跟着他混一辈子的同时,又隐隐觉得,这件事是不是认得大哥李元明做错了?
郭顺轩的叹息声,将安小福从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诶。怎么可能?就算有……”郭顺轩到嘴的后半句话生硬的咽了回去,摇头道:“你别再问了,我心里正烦着呢!”
……
一整个上午,安小萍都把自己关在屋里。
午饭时喊她出来,也不肯开门,只在屋内闷声应了一句。
午饭安小暖跟安小福煮的,菜偏咸了,稀粥煮的没熟。
两人应付着吃了一顿。
饭桌上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往那扇紧闭的屋门看了一眼。
“姐,会不会想不开?”安小福放下碗筷,轻声说道。
安小暖摇了摇头。
要是按照她两世的记忆,安小萍应该不会想不开,安小萍未来还有那么长的路,那么多的事没经历……
但毕竟心里还是不放心。
“你再去叫一下。”两人目光相视,安小福说道。
安小暖放下碗筷,走过去拍着屋门唤道:“姐……”
才刚说了一字,门啪的一声打开了。一脸阴沉的安小萍站在门缝,眼圈红红的,幽怨的盯着安小暖:
“说了不吃,你还想怎样?是不是所有人都得宠着你,惯着你,你安小暖才觉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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