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当时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杜老爷,这两个人是谁,您应该能猜到吧?”
杜堂黑着脸,没有说话。似乎心里已经开始对号入座了,但还是忍住了。
“我继续说,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发现,但听了那话,怀疑更加大,我把自己藏得更好一点,然后继续等。果然,后面好戏上场了,不仅仅那个是哥哥的男人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年轻女子……哼!跟杜二甲托梦于我说的一样,这对狗男女是半夜来到这没人的地方做那苟且之事!”
随着陆羽的话,贾庭面如死灰,头低得更低,杜堂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了。
陆羽接着更加详细一点的叙述了一下当时那两人的对话,那事不雅就略过,“从灯笼的火光,我发现那男人果然是贾庭,至于那个女子,我并不认识,不过,或许杜老爷知道。听贾庭当时叫的,好像是小玉——杜老爷,您知道吗?”
杜堂的脸色剧变,他的拳头也攥紧了,但他还是咬着牙说:“不知道,我不认识。”
陆羽知道他是怕丢人,这样公堂上面承认被戴绿帽子简直如同杀了他。“杜老爷,不是我要毁谤您。只不过在他们走后,我在稻草里面不仅仅捡到了刚才您看的那块玉,还有一支发簪,一支普通人家买不起的发簪……”
他当然不是捡的,而是故意拿的,包括贾庭腰间的玉,也是他在两人激战之时,小心翼翼解下来的。
听着陆羽代述的知县,拿起了一个发簪,这是陆羽包在第二份状纸里面给他的证物。
“就是这一支发簪。发簪的主人、也就是那个叫小玉的女子,本官已经找到并审问,她也已经承认了所有的事情。”说到这里,黄睿爵一拍惊堂木,喝道:“贾庭!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冤枉啊!这是陆羽诬陷我,他偷了我的玉佩,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一支发簪,用来诬陷我的!”贾庭分辨道。
“你还不服罪?”黄睿爵冷冷的说:“除了杀人,你还犯了与主妇通奸罪!此发簪是杜堂第六房小妾周美玉之物,案犯贾庭,与主人妾侍通奸,被杜二甲发现,结果杀人灭口,扔于牛棚、伪装成意外死亡!带周美玉、贾福奎,当堂对质!”
陆羽没有直接说出来,黄睿爵可不给杜堂什么面子。不仅仅说出来了,而且还要当堂对质!
杜堂面色铁青,虽然还在坚持着,但从衣服颤抖的模样,可以猜想他随时会被气倒。
“贾庭,你还要嘴硬么?你与周美玉通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会选择那个地方,就是因为不会被人发现,而且还有你的堂弟贾福奎给你打掩护。其实柱子早就无意中发现了异常,但他胆小,不敢过去细看,只是跟二甲爷爷说了,二甲爷爷断断续续的有去过多次,只是没有碰到你们而已。因为以前担心蕊香,爷爷不敢守通宵,而且贾福奎在杜家当护院,但是估计要轮值,你们不是每天都有机会的。所以一直到大前天晚上才撞破你们的奸情。
如果这丑事揭发出去,就算杜老爷抱着‘家丑不外扬’的态度,不把你送官、不把你们浸猪笼,你也不可能继续呆在杜府享受管家的待遇了。所以,你当时就把二甲爷爷杀了,然后伪造出被牛角顶死的模样。
二甲爷爷本来是放牛的,加上年纪已经不小,大家当然看到他死在牛棚里,当然以为他是被牛顶死的。就算检查身体,从你伪造的胸口伤处来看,也是近似牛角所伤,不是有经验、有技术的仵作,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可惜,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坏事,终究是要还的。”
陆羽缓缓的说完这一段,周美玉和贾福奎也已经带上来了,贾庭已经面如死灰。陆羽说的虽然很多是他把线索综合起来推断的,但却跟事实几乎一样。
看到杜堂站在堂上,贾庭又被打了板子,贾福奎和周美玉都明白了,周美玉更是直接的哭了起来。
“你们几个……好、很好!……畜生!”杜堂再也忍不住,气得颤抖的怒骂。
贾庭惨笑了一声:“老爷,你对我很好,是我对不起你。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再纳年轻的小妾了,你肉体上喂不饱她们,有机会她们就会偷人,而尝过年轻力壮的,能憋住不再犯吗?”
杜堂虽然怒骂,心里也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贾庭否认,虽然自己都明白这就是事实了。现在,听到他的承认,终于挤垮了,而当堂说他喂不饱自己的女人,更是让他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噗——”他吐了一大口鲜血。
见主犯贾庭已经认罪,黄睿爵知县当即挥动大笔,在参考了师爷写的建议后下判词:
贾庭,与主人妾侍通奸、谋杀杜二甲,判秋后问斩。
周美玉,与下人通奸、有协助杀人、包庇杀人犯嫌疑,判官卖。
贾福奎,身为护院,对主人不忠、渎职,徇私包庇,判杖刑八十。
杜老头算是申冤了,讨回了公道,陆羽和蕊香也就满意了,至于对他们的惩罚是重是轻,并不在意,杜堂的情况如何,也是管不了的。
只是离开县衙的时候,陆羽脑子里面还有一个疑问,贾福奎昨晚似乎也很怕的和贾庭说杜老头回魂的事,那是他自己装的,柱子胆小、吓得不轻,从刚才的反应,也能看出他不敢、不会和别人乱说。如果不是柱子,那怎么连做护院的贾福奎都害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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