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贾七一失眠了。
第二天早晨,广州公司的经理来到宾馆,带来了机票,并且亲自要送贾七一去机场。贾七一根本没推辞,广州经理来北京的时候,大多是贾七一招待的,礼尚往来吗。
路上,经理微笑着说:“老贾,这两天我没陪你,心里骂我不够朋友吧?”
贾七一哈哈一笑:“我再怎么混也是兵头将尾,您是老板哪。”
“说这话就见外了,我是怕影响你的性福生活。”说着,老板扑哧一声笑出来,一团硕大的鼻涕喷到了挡风玻璃上。
贾七一鼻翅上的肉突突直跳,难道消息走露了?是谁说出去的?他故作镇静地说:“您可别瞎说啊,咱就是有那个心,在宾馆找个鸡,万一传上病可怎么办?”
“我不是要你在宾馆里抓鸡,你要抓的是张助理呀。哈哈……”老板笑道。
“人家张萌是什么人,人家能干吗?”贾七一强作镇静。
“这个你放心,咱们广州公司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你就是没那个心,张萌也能把你鼓捣到床上去。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啊!一捅就破!”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到贾七一越发凝重的表情,他赶紧补充道:“一开始,大家还真挺拿她当回事的,都是偷偷摸摸地勾搭张萌。可人家是来者不拒,只要你敢吃点新鲜的,人家就和你上床。”
“什么?你们全吃猴头啊?那得多少钱?”贾七一惊了。
“不,不一定,你敢吃毛毛虫也行。人家张萌说了,这样的男人有男子气概,她就喜欢有气概的。”
“怪不得呢。”贾七一想起来了,张萌说过,她老公就是因为吞了一条蛇才追捕成功的。这个女人也真是,怪透了,照她的逻辑,她应该和狼结婚才对。狼什么都敢吃,人家才不管你是活的还是死的呢。
“现在大家伙儿都躲着她了,没办法,咱没那么大精神陪她玩儿。”
“这么说,谁都成啊?”贾七一腰杆一挺,差点背过气去。
“咳!咱们都是男的,说这个没关系。她呀,就是好两口,食欲变态,性欲旺盛。我估计她老公早就吐血了,咱公司广州这帮人,除非是跟老婆闹别扭了,想出出火,否则就没人敢招惹她,老跟着她吃活物,谁也受不了。这回一听说你要来,张萌比谁都兴奋。我估计着,你得献身。”老板再次大笑起来,整个车身都哆嗦起来。
“那,那她是占了我的便宜啦?”贾七一一个劲胡噜自己的胸脯,似乎昨天那只果子狸要跳出来。
在机场贾七一随便买了本书。在天上转悠三个小时,往往会生出许多的念头,他可不希望脑子被张萌的形象淹没。飞机晚点了,贾七一只得读书。
书是描写历代宫廷生活的。贾七一竟在一个章节中读到,明朝时,有个道士号称小儿脑髓可以延年益寿,甚至能增加性功能,于是以魏忠贤为首的一群权贵高价收购小孩儿脑子,而且越新鲜的越好。魏忠贤不仅想多活两年,还想让那个玩意儿起死回生,然后就是繁衍子孙,多子多福,大吉大利……
于是北京街头专门出现了一群绑架小孩儿的,一时间北京的孩子全跑乡下去了。贾七一脑子中嗡嗡作响,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的嘴角上都在淌血,殷红的血、鲜红的血、暗红的血,黑红的血……
也就在那一刻,贾七一病倒了,直接住进了机场附近的医院。
贾七一终于可以在病房中溜达了,他手提着录音机,一会儿走到窗前,一会儿从门上的玻璃窗中窥探楼道。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吃过什么新鲜的了,反正都坦白了,剩下就是医生的事了。忽然觉得那只黄毛猴有些问题,问题是自己在迷糊的、失去理智的状态下到底吃没吃。那猴头绝对是生的,绝对不卫生,搞不好病菌就是从猴身上传过来的。
贾七一立刻走到电话前,他想把这个推测告诉医生。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贾七一不得不赶紧回到床上,戴上口罩,然后又戴上一个。
医生出现了,他走到贾七一床前,很仔细地端详着他,看得出他甚至想把面罩摘下来。
最后贾七一实在忍不住了,他闷声道:“大夫,我是不是能出院了?”
“快了,用不了几天了。听说你们家人已经解除隔离了,真该好好祝贺一下。”从医生眼中看出了笑容。
贾七一早知道这事,家里安全了自然好,而且医生已经告诉他了,所谓二十六万全是谣言,钱的事也不用操心了。但自己几时能放弃毒王身份呢?他真担心,医院会做个大牌子让自己背着,上面高书四个大字:非典毒王!
“那,病好了还有传染性吗?”
医生笑道:“按说你现在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可医院里还有其他病人。我担心他们会再把你传染上。可我还得问你,猴头你到底吃了没有?”
昨天晚上贾七一一直在回忆这个问题,最后他坚决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的估计没错,要是不出意外的话,病毒应该是果子狸身上的。”
“瞎说?”贾七一大叫起来:“果子狸活蹦乱跳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得了爱滋病的黑猩猩也是活蹦乱跳的。”医生冷笑一声:“告诉你,很多病毒对动物是无害的,可一旦传到人身上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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