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刘小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了,要是真像校长说的那样,报社的人可就丢大喽,简直成笑话了。
“我们也想过,没准儿是为了钱吧?”张校长突然点了点头。“就是为了钱,他妈有病倒是真的,他自己也有病。”
“现在怎么办?”刘小灵没主意了。
“我不知道,这是你们的事,你得和你们领导商量。”说着,张校长拿出一张名片。“有了办法就给我打电话。你们可要想好喽,这是关系到我们学校声誉的大事,全北京的教育工作者都看着你们呢。当然啦,咱们都是文化人,都是明事理的,让我们把教育局应付过去就行,别因为这事把我这个校长撤了。”
张校长走了,刘小灵半天没站起来,腿都软了。
十分钟后,刘小灵终于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他马上打通了小赵的手机,把张校长谈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小赵在电话里高声咆哮起来,都叉了音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狗屁校长是想逃避责任。”
“先别说不可能,世贸大楼都能让人家撞塌喽,什么事不可能啊?人家有证据,就在我面前摆着呢。”刘小灵强撑着说。
小赵依然不服:“我亲自到超然家去了两次,那是真困难呀,绝对不是假装出来的,装都装不出来。”
“张校长承认超然家里困难,也承认她们娘儿俩有病,可失学这事弄不好是真有出入。”
“他们的证据不会是捏造的吧?”
刘小灵苦笑一声:“不会那么快的,今天上午的报纸才点出他们学校的名字。十一点他们就拿着证据出来了,想捏造也捏造不出来呀。”
“那,那咱们怎么办?明天下午认捐大会就开始了,好多人都要来呢。”小赵也慌了。
“你,马上把超然找来,然后再把花店那个女老板找来,先核实情况,然后再说。”刘小灵不容争辩地命令道。
这时候小赵只能听她的,当下便答应了。
刘小灵刚放下电话,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贾七一打来的。他慌慌张张地告诉刘小灵,自己马上要陪大哥去趟保平,估计晚上是回不来了。刘小灵忙问缘故,贾七一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回来再告诉她。刘小灵被贾七一弄了个晕,但她没心思关心贾七一的事,自己还在抓瞎呢。
贾七一真要去保平了,而且是四个人一起去,贾六六、舅舅、周胖子和贾七一。
原来,就在刘小灵忙活给超然集资的这段时间里,贾六六家又出事了。
贾六六是六等男人,是作家,是作家就要经常坐着。经常坐的人往往会气血下沉,凝于人尾,痔疮便成了多发病。由于要经常坐着,人一身之毒素往往会淤积在肠道,于是慢性肠炎也成了多发病。倒霉的是贾六六把这两样病占全了,经常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两样病要是碰在一起则是贾六六最危急的时刻。
一旦犯起病来,贾六六在厕所里一蹲就是半个钟头。有时三根烟都抽完了,肚子里那点东西还没泻下去呢。这几天贾六六又犯病了,其直接原因是上火了,间接原因是玩儿扑克天天输给表弟,有点儿气急败坏了。直接原因好解释,得过痔疮的人都知道,人一上火就会犯病。间接原因就不好意思对外人说了,贾六六想起这事,连脚腕子都发烧。一个快四十岁的老爷们儿,一个自认为智力水平颇高的作家,玩儿扑克居然连续输给表弟两天,而且一盘儿都没赢过。贾六六从来都是要面子的,越赢不了越拉着表弟玩儿,最终玩儿成了孔夫子搬家,全是书(输)。
贾六六上火了,痔疮来了,肠炎也来了。所以出事了。
今天上午,贾六六又拉着表弟敲三家,30分一局,又连着输了三局。贾六六正要改变战略,突然肚子里一阵乱叫,贾大作家只得提着裤子就往厕所跑。临进门时,还大声嚷嚷着道:“不许换牌。”
贾六六如临大赦般的坐在马桶上,双拳紧攥,牙齿咬得吱吱响。过了大约20分钟,贾六六心满意足地出来了。但可一进书房,他就傻眼了。扑克依然摆在原处,表弟却不见了,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自己的手机,钱包里的五百块钱,家里常用的菜刀。
贾六六的表现还算镇静,他先在楼群附近找了找,没发现表弟的踪影。于是赶紧给舅舅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来一趟,然后他又把慧芳从单位上叫了回来。最后他觉得四等男人贾七一还有些用处,于是又给他打了个电话。
舅舅住在远郊区,他清楚保证是儿子惹事了。舔犊情深哪!老头子打了一辆黑车跑了过来,几乎与贾七一、慧芳同时赶到。
贾六六传达表弟失踪的消息时,舅舅还算沉得住气,据他说表弟在家就经常在同学家过夜,出去跑两天也不算希奇。但贾六六和慧芳的结论却把舅舅吓坏了,他们一致认为表弟去保平了,目标是建筑公司经理的儿子,目的是帮舅舅要到工程款,手段是绑架。
贾六六刚说完,舅舅眼珠一翻,嗓子里咕噜一声,身子整个摔进了沙发,当场就背过气去了。
幸亏贾七一还会些江湖郎中的把势,他和贾六六先把老头子的腿盘起来,然后二人轮换着玩儿命掐舅舅的人中。三分钟后,舅舅的人中淤血了,人也疼醒了,乍一看跟留着仁丹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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