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路只看了眼封面就知道那是蓝薇的《欲望陷落京城》,他立刻想起前几天蓝薇求自己介绍她与张东认识的事来。不用再问了,方路明白蓝薇这丫头自己送上门来了。“她找到你啦?洋二把电话给她的吧?”
“一猜就准,你真是个明白人!”张东赞赏地望着他:“你跟人家说我对拍电视剧的事没兴趣?”
方路点头。
“你怎么能替我做主呢,这不是假传圣旨吗?……”
张东的话还没说完,方路就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双手在沙发扶手上一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说什么呢你?真拿自己当皇上啦?我传你的圣旨?手纸!告诉你吧,我不是你的员工你知不知道?我不想给你拉这个皮条你知不知道?我是开小卖部的,可我没求过你什么吧?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你就欠让篮薇教训教训你,人家一只鸡都知道只有社会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好歹也算个识字的人吧?连这个都不懂?”方路是越说越气愤,刚才心中积聚的郁闷顺着七窍往出喷。说到最后方路甩手便大踏步朝门口走去。
张东的反应比想象的快,他率先冲到办公室门口,用身体挡住了门。“你是属炮仗的是怎么着?得,得,我错了行了吧,我是傻逼行了吧?”方路喘了几口粗气,他不想和张东翻脸,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实际上他多一半的怒火是因为看到那女人穿裙子的情景。最后张东连推带拉地把他弄到了沙发上。“吃枪药啦?哪儿那么大火?”
“我不想当别人的催巴。”方路腰板笔直,瞪着眼睛说。
“好好好,谁也没让你当催巴?人有多大本事就有多大脾气是不是?”张东双手往他肩膀上使劲按了按。“你刚才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篮薇那种女人会说这样的话?”
方路的嗓门又提了上来:“这可是真的,是篮薇在床上教育我的话,你是不是也想听听啊?”
“我不想听,我也不想跟她上床。”张东用手掂了掂篮薇的小说。“篮薇真是鸡吗?”
方路长出了口气,刚才的激动已经烟消云散了。此时他担心起篮薇的命运来,落到张东手里,八成讨不了好去。“英雄莫问出处。篮薇是个作家,但出身是鸡,现在也很难说她到底是鸡还是作家。”
“能写本书,肚子里多少是有点货的。”
“你真想拍电视剧?”方路不相信张东会真有这个念头。
“我没兴趣帮她出名,可这不能担保别人也没兴趣,是吧?”张东坦然地仰在沙发里。
“书你看了吗?”方路指了指茶几上的书。
“看了,根本没法拍。”张东脸上出现一丝不屑。“这种书!什么玩意儿?除非中国出现性工厂(德国拍摄三级片的企业)。”
方路不解地看着他。
张东站了起来:“明天早上你跟我去山东,谈个事。蓝薇也去。”
“我不是你的员工。”方路觉得脸上发烧,他又有点急了。
“我代表本公司三十五名员工正式邀请你去,您赏我们内大家一口饭吃吧。”张东恭恭敬敬地给他作了个揖。
“你们倒有饭吃了,我回来怎么办?”方路没抬头。由于同张东这家伙合作过几次了,他知道自己是有价值的,既然有价值就得贴标签。
“好,亲兄弟明算帐。一天三百的差旅费,做出创意来价钱单算,要是整单广告都接下来,辛苦费一万。行不行?”说着,张东从口袋里拿出一打子钱来:“甭管去几天,这一千块都是你的。”
“那,那你带蓝薇干什么?”方路疑惑地问。
张东脸上闪过一丝诡秘的微笑:“我给她介绍个大老板,那家伙手里有个大制药厂,比我可厉害多了。”
当天晚上方路打电话向老板请了假,老板酸溜溜地问他干什么去,方路只得道:“一个外地亲戚死了,去奔丧。”奇怪的是老板心情出奇的好,在电话里跟他探讨起奔丧的问题来了。他说前几天参加了个婚礼,头车是奔驰,尾车是桑塔纳,大家伙都说这是奔丧车队,丧气得很。最后娘家人都不上车了。方路只得在电话里跟着乐,实际上他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然后他又跟老妈请假,老妈本来一千个不愿意,但看到方路掏出来的一打子钞票,老妈顿时安静了不少:“你没干犯法的事吧?”方路只得将自己跟张动的来往粗粗说了说,老妈最后道:“你可要当心,听说张东从小就是个流氓。”
当天晚上,方路折腾到两点多也没睡着。今天那女人的奥拓车没有出现,方路特地跑到楼群里看了一眼,奥拓车还在,看样子这女人改变了行车路线。其实方路应该很欣慰了,他知道仅仅为了那0.1秒自己也该满足了。虽然她只为自己耽误了0.1秒,但这世界上值得迟疑0.1秒的事并不多。
第二天方路五点钟就起床了,他刚将钥匙放到窗户逢里,就看见君王车远远开了过来,张东正在后座上向他招手呢。
上车后,方路发现西服革履的客户总监当上了司机,副座上是空的。他向客户总监点了点头,客户总监赶紧在座位上欠了欠屁股。
“蓝薇呢?”方路坐在张东身边,脸上的微笑立刻收缩了。
“现在就去接她。”张动无聊地挥了挥手,似乎要把方路的故意轻视趋散。他示意客户总监开车,然后笑微微地对方路道:“蓝薇这丫头写字的工夫一般,床上活儿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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