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爷们儿_庸人【完结】(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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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云凤和徐光都是初中同学,几年里处得还不错。我们班的男生太坏,初二时他们给女生编撰了个美人榜。陈云凤便是四大美人之一,四大美人是翻鼻孔,眼朝西,罗圈儿双腿大鸭梨。我们的教室是南北走向的,有个女同学偏偏是向右内斜视,自然是眼朝西了。另外几位也是千秋各具。陈云凤正是四大美人之首,当然美得风骚无限了,所谓翻鼻孔不过是鼻子眼微微上翘而已。可初中的男孩子哪懂得惜香怜玉,狠得得地抓住把柄,没少拿她的鼻子找乐。“你做美容了?”

  “哎,一万多块,值吗?”她使劲在我面前晃脸。

  “嘿嘿,本来就不严重,徐光那帮傻小子瞎找乐儿。”我的心不禁翻了几下,是年不吉,鬼魅丛生,假冒东西太多,娶个媳妇没准都不知道是谁。

  “听说你进去了?”陈云凤特意向我纵纵鼻子。

  “同学们是不是都知道这事了?挺关心我的!”我心不在焉地把一枚小石子踢到马路中间。

  “不就是为了个女人吗?”

  “您还知道什么?”

  陈云凤抿着嘴,稍微有点夸张的高鼻梁在路灯下闪着亮。“没看出来,方路还是个情种。”

  “别扯了,情种个蛋!”

  “你原来不说脏话的。”她学着电视剧里的港味,吐着舌头说。“在哪儿呢?”

  “咱局子里出来的,还有什么指望?老老实实做人呗。”我怀疑,陈云凤肯定在迪厅就看到我了,可她为什么偏偏等徐光他们开路了才溜出来?“你怎么样?孩子能打酱油了吧?”

  “瞎混!要孩子干吗?”这回陈云凤终于给了我一巴掌。

  “独身啊?”

  “独身多美!有工夫到我那儿去玩儿。”

  “有时间一定去。”我想回家,眼睛一个劲瞄路过的出租车。

  “现在呢?不是家里有人等吧?”陈云凤的黑眼珠极富挑战地挂在眼角,她伸手打车了。

  说是不远,可破夏利还是蹦了二十多块钱。

  “你一个人跑迪厅干吗去了?”在车上我有一搭无一搭地问。

  “我在迪厅上班。”陈云凤不动声色。

  来到陈云凤金碧辉煌的两居室,我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她的家装修得也跟歌厅似的。“你够有钱哪!听说现在工薪族不是都苦大仇深吗?”

  “都是我那个死东西留下的。”陈云凤脱下大衣。她身上的衣服绷得很紧,小马甲很短,肚脐眼露在外面,腰上的肉已开始下垂了。

  第三部分五湖四海(4)

  “他人呢?”

  “离婚了。”

  “他有外遇了?”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进肚子。我对有夫之妇过敏。

  “他也佩!前年我下岗了。没良心的怕我牵累他,跑了。”陈云凤说来很平静,看来这事的确过去很久了。

  “有孩子吗?”

  “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还要孩子?”她躺在沙发里,双手向后,使劲伸了个懒腰。

  “逗贫是不是?”我狠狠拍了下桌上的东芝火箭炮。

  陈云凤突然抬起脸来望着我,眼睛上挑,天真得象个小姑娘。“你呢?”

  “我哪儿来的孩子?”

  “那咱们今天就好好疯一下吧!”她边说边开始脱裙子。裙子里的不少零碎立刻展示出来。

  “慢,慢慢慢,打住,打住。”我急忙窜到门口。“你憋疯啦你?”

  “关了三年,你就没憋疯?”陈云凤光着脚站在地板上,脑门冒油,鼻翅呼扇呼扇的。

  “你知道我因为什么进去的,女人的事我怕了。”我想跑却又挪不动步。

  “这是我家。”陈云凤奔过来抱住我,“我又没有当兵的老公。”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真奇怪,自己那点事传得也太确切了。

  “知道我喜欢的第一个男人是谁吗?”陈云凤肥厚的嘴唇粘在我下巴上了,粘乎乎有点腻歪。

  “不是你老公吧。”我舌头根儿里冒出的酸水差点流出来,老处女怀春!

  “装傻?”她幽幽叹口气,两行泪水居然在脸上画了两条不可思议的弧线。

  “我可还在观察期呢。”老天爷!没想到陈云凤饥渴得比我厉害,今天可碰上生猛海鲜了。

  陈云凤忽然变成了一条八爪鱼,无处不在,神通广大。

  我真有点儿怕,而那种感觉隐约在遥远的地方向我招手。我象被只小火炉烘烤着,身体剧烈抖动、扭曲膨胀。久违的激情逐渐升华成可怕的欲望,我猛地将她翻到沙发里,翻身把她骑在下面,狂风暴雨般地进攻起来。

  人类之间的较量自古有之而且从未间断过。好人与坏人,穷人与富人,兵和贼,官与民,甚至父与子。而最原始最悠久的较量则是男人与女人的互博。他们不懈的较量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也许只要人类存在一日,这种较量便会持续下去。肉体的、精神的,或二者兼而有之。哲人说;食欲是人类生存的动机,性欲是我们发展的原动力。

  也许是痛恨她们,也许是害怕她们,我觉得这魔鬼般盈盈垂脂的肉体是一切罪恶的源泉。我从沉沉古韵的西安走出来,从云雾重重的川北给押回来,从铁门森森的监狱放出来,似乎都是为了女人。我发狂般地攻击着,直到陈云凤被逼到沙发一角。“行了、行了,停,快停!”她拼命侧过身子,“你这狗东西看来是憋坏了。哎呦,别来了。”陈云凤累得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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