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儿随后到了七零三房间,庄之蝶一下子关了门,就把妇人抱起来。妇人乖觉,任他抱了,且双腿jiāo合在他腰际,双手攀了他脖颈,竟如安坐在庄之蝶的双手上。妇人说:瞧你刚才那个小心样子,现在就这么疯了!庄之蝶只是嘿嘿笑,说:我好不想你,昨儿晚上还梦到了你,你猜怎么着,我背你上山,背了一夜。妇人说:那真不怕累死了你!庄之蝶就把妇人放在chuáng上,揉着如揉一团软面。妇女笑得咯儿咯儿喘,突然说:不敢动的,一动下边都流水儿了。庄之蝶一时xing起,一边咽着泛上来的口水,一边要剥妇人的衣裙。妇人站起却自己把衣裙脱了,说走路出了汗,味儿不好,她要冲个澡的。庄之蝶就去里间浴池里放水,让她去洗,自个平静下心在chuáng边也脱了衣服等待。一等等不来,兀自推了浴室门,见妇人一头长发披散,一条白生生身子立于浴盆,一手拿了喷头,一手揣那丰rǔ,便扑过去。妇人顿时苏软,丢了喷头,口口口口口口(作者删去一百一十二字)妇人的头枕在盆沿,长发一直撒在地上,任庄之蝶在仰直的脖子上咬下四个红牙印儿,方说:别让头发沾了水。庄之蝶才爬起来,关了喷头,将她平平的端出来放在chuáng上。chuáng头是一面小桌,桌上面的墙上嵌有一面巨镜,妇人就在镜里看了一会儿,笑着说:你瞧瞧你自己,哪儿像个作家?庄之蝶说:作家应该是什么样儿?妇人说:应该文文雅雅吧。庄之蝶说:那好嘛。就把妇人双腿举起,去看那一处xué位,羞得妇人忙说:不,不的。却再无力说话,早有一股东西涌出。随后就拉了被子垫在头下,只在镜里看着。直到妇人口里喊叫起来,庄之蝶忙上来用舌头堵住,两人都只有吭吭喘气。
口口口口口口(作者删去五百字)妇人听说她那里竟有一颗痣的,对着镜寻着看了,心想庄之蝶太是爱她。潼关的那个工人没有发现,周敏也没有发现,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就说:有痣好不好?庄之蝶说:可能好吧,我这里也有痣的。看时,果然也有一颗。妇人说:这就好了,以后走到天尽头我们谁也找得着谁了!说毕,却问,门关好了没,中午不会有人来吧?庄之蝶说:你现在才记起门来了!我一个人的房间,没人的。妇人就让庄之蝶抱她在怀,说:咱一来就gān这事,热劲倒比年轻时还热!其实我大着胆儿到会上来,是要对你说一件事的。是周敏的文章给你惹祸了?庄之蝶说:你知道了?我叮咛过他,不要告诉你,怕你cao心又起不了作用,他怎么就告诉你了?!唐宛儿把周敏介绍的qíng况说了一遍,问是不是这样?庄之蝶点了头,唐宛儿说:我虽和周敏在一起生活,但现在什么都是你的了,你要防着他哩!庄之蝶说:他怎么啦?知道咱的事了?唐宛儿说了周敏的第二手准备,庄之蝶沉默起来,坐在那里冷笑了两声。唐宛儿说:你生气了?你要惩治他吗?我来给你说这个,只是要你防着他,却不要你惩治他的。周敏是聪明,有时聪明得就心贼了,可他还不至于是什么坏人。庄之蝶说:这些我知道。唐宛儿却突然脸面抽搐,两股清泪流下来。庄之蝶忙问怎么啦?唐宛儿说:不知是咱们的缘分,还是我和周敏的姻缘尽了,自见了你,一满地害相思,十七十八的时候也没这么害过,整日价慌得什么事儿也捉不到手里去做。什么是同chuáng异梦,我实实在在是体会到了!庄之蝶说:我何尝又不是这样?不敢哭的,这个时候哭,对身子倒不好的。听话着,嗯!拿手去擦妇人泪,疼爱得像待着一个孩子。妇人说:我听活,我不哭的。可我还要给你说的,我不说就要憋死我了!我越是大着胆儿跟你往来,心里越是害怕,害怕这样下去,日子该怎么个过呀?!庄哥,我要嫁你,真的,我要嫁了你!妇人说着,不等庄之蝶反应,就又说:我想嫁给你,做长长久久的夫妻,我虽不是有什么本事的人,又没个社会地位,甚至连个西京城里的户口都没有,恐怕也比不了牛月清伺候你伺候得那么周到,但我敢说我会让你活得快乐,永远会让你快乐!因为我看得出来,我也感觉到了,你和一般人不一样,你是作家,你需要不停地寻找什么刺激,来激活你的艺术灵感。而一般人,也包括牛月清在内,她们可以管你吃好穿好,却难以不停地调整自己给你新鲜。你是个认真的人,这我一见到你就这么认为,但你为什么yīn郁,即使笑着那yīn郁我也看得出来,以至于又为什么能和我走到这一步呢,我猜想这其中有许多原因,但起码bào露了一点,就是你平时的一种xing的压抑。我相信我并不是多坏的女人,成心要勾引你,坏你的家庭,也不是企图享有你的家业和声誉,那这是什么原因呢?
或许别人会说你是喜新厌旧的男人,我更是水xing杨花的làngdàng女人了。不是的,人都有追求美好的天xing,作为一个搞创作的人,喜新厌旧是一种创造yù的表现!可这些,自然难被一般女人所理解,因此上牛月清也说她下辈子再不给作家当老婆了。在这一点上,我自信我比她们qiáng,我知道、我也会来调整了我来适应你,使你常看常新。适应了你也并不是没有了我,却反倒使我也活得有滋有味。反过来说,就是我为我活得有滋有味了,你也就常看常新不会厌烦。女人的作用是来贡献美的,贡献出来,也便使你更有qiáng烈的力量去发展你的天才……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就很激动,很激动,但激动了却又想,这可能吗?要是不遇着你,我也不觉得我有这个自信,是你给了我一点太阳我才灿烂的,是不是想入非非,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也提醒我自己,你是有家有室的人,老婆又漂亮贤惠,更要命的是你名声大,你已不是你个人的庄之蝶,你是社会的庄之蝶,稍有风chuī糙动就满城风雨,你是敢冒这个险吗,能受得了折腾吗?如果真把一切都折腾坏了,我既是爱你却不把你害了?!所以,我你那一场事后,我心里说,风流一次就风流一次算了,以后见面只说话儿,再也不敢往深处陷了,但我无法控制我……。庄哥,我说这些,你不要耻笑,你让我说出来,事qíng能不能成,你肯不肯要我嫁你,这我不管,我只要当着你的面说出来,说出来我心里就好受多了!妇人说完,就趴在那里不动了。庄之蝶不防顾她说了这席话来,更觉这妇人可爱,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脸对脸地看着。倒自己心里难受,一颗泪先禁不住地滚下来。他说:宛儿,我怎么敢耻笑你?谢你也谢不及的。你有这么个心思,我这几天也惶惶不可终日呢!十多年前,我初到这个城里,一看到那座金碧辉煌的钟楼,我就发了誓要在这里活出个名堂来。苦苦巴巴奋斗得出入头地了,谁知道现在却活得这么不轻松!我常常想,这么大个西京城,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里的什么真正是属于我的?只有庄之蝶这三个字吧。可名字是我的,用的最多的却是别人!出门在外,是有人在崇拜我,在恭维我,我真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些什么让人这样?是不是人们弄错了?难道就是因为我写的那些文章吗?那算是些什么玩意儿?!我清楚我是成了名并没有成功的,我要写我满意的文章,但我一时又写不出来,所以我感到羞愧,羞愧了别人还以为我在谦虚。我谦虚什么呀?这种痛苦在折磨着我,可这种痛苦又能去对谁说,说了又有谁能理解呢?盂云房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和他在这些地方说不拢,他总骂我是瘦猪吭吭,肥猪也吭吭。牛月清是我的老婆,她确实是贤惠的老婆,在别人看来,有她这样的老婆是该念佛了,可我无法去给她说这些。我心里苦闷,在家自然言语不多,她又以为我怎么啦,总是拿家里的烦事嘟嘟嚷嚷。也是我不好,就和她吵闹,越吵闹相互越少沟通。你想想,这样我还能写出好作品吗?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心里却又焦急,怨天尤人,终日浮浮躁躁,火火气气的,我真怀疑我要江郎才尽了,我要完了。一年多来,就连身体也垮下来,神经衰弱得厉害,连xing功能都几乎要丧失了!就在这个时候认识了你,我可以如实地对你说,我接触过的女人也并不少,但我仅仅是认识着罢了,我周围的一些人津津乐道杯水主义,我向来看不起他们这样做,也想象不来没有感qíng的投入怎么就gān那事,如果死猫烂狗地见着就吃,吃过便走,真不如自个儿去手yín了!见了你,我不知道怎么就怦然心动,也不知道哪儿就生出了这么大的胆儿来!我觉得你好,你身上有一股我说不清的魅力,这就像声之有韵一样,就像火之有焰一样,你是真正有女人味的女人。更令我感激的是,你接受了我的爱,我们在一起,我重新感觉到我又是个男人了,心里有了涌动不已的激qíng,我觉得我并没有完,将有好的文章叫我写出来!但我又是多么哀叹我们认识得太晚了,那些年你怎么就不来西京呢?而我怎么也在潼关没有碰上你呢?!我是想到了我们结婚的事,甚至设想到过结婚后的qíng景。可现实怎样呢?我虽然恨我为声名所累,却又不得不考虑到声名。如果立即提出离婚,社会必然要掀起轩然大波,领导怎么看?亲戚朋友怎么看?牛月清又会怎样?这就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样十天八天一月两月叫事qíng过去……。宛儿,我说这些,你要谅解我,我并不想说甜言蜜语来哄你,我只能把一切想法告诉你,但我的感觉里,我们是会成功的,我要你记住一句活:你等着我,迟迟早早我要娶了你的!只要你信我。妇人在怀里点着头,说:我信的,我等着你!庄之蝶就吻了妇人,说:那你给我笑笑,妇人果然就笑了。两人重新抱在一起滚在chuáng上,庄之蝶就又趴上去,妇人说:你还行吗?庄之蝶说:我行的,我真行哩!口口口口口口(作者删去五百一十七字)这时,就听得楼道里有人招呼:开会了!开会时间到了!便举过手腕,瞧着手表时针分针已转到下午两时过五分,低声说:不敢啦!两人赶忙穿好衣服,庄之蝶说:下午大会发言,我还是第一个哩。唐宛儿说:谁能想到一会儿你在台上庄庄重重发言,这会儿却在gān这事!今日晚上看电视,你在电视里出现,多少人看了,准在说:瞧,那就是我崇拜的偶像庄之蝶!我却要想,我可知道他那裤子里的东西是特号的哩!庄之蝶就咬了她一下脖子,说:我先走啦,你过会楼道没人再出去。出门就走了。唐宛儿梳头描眉,重涂了口红,又整理了chuáng铺,直到听见楼道毫无动静时,树叶一般飘出房门。
会又开了三天,三天里唐宛儿来过两次,又约定了还要再来,喜得庄之蝶jīng神亢奋,心里也不多想了那文章引起的烦恼。这天晚饭,餐厅的桌子上碰着了huáng德复,倒吃了一惊!huáng德复整个儿瘦了一圈,原本白净的脸gānhuáng如蜡,眼眶发黑,问是得了什么病吗?德复说:困的。庄之蝶就把要清虚庵那套单元楼房作文艺沙龙的请求让他通融市长,给予关照。德复口里应允了,却直说不要太急,现在市长要办的事多如牛毛,样样都重要,一时是没个时间来料理这等小事的。庄之蝶说:这能费了市长多少时间的,还需要写书面报告,开办公会议研究吗?你两三句话一说就完了,人大的会议,市长不正好能趁机休息吗?德复说:你们这文人,该怎么说呢,你以为这种会议,领导就能休息吗?就拉了庄之蝶到一边,悄声说,开人代会比打一场战争还紧张的。会议前,他和秘书长每天晚上开车去郊县和市内各区政府了解qíng况,找人谈话,该讲明的就讲明,该暗示的就暗示,他是囫囵囵五个晚上没得睡觉。会议期间,更是复杂得了得,原定的人事安排,是要换掉人大主任,但有人私下串联,偏偏还要选他,说不定最后那日选举,他真要选票多当选了,事qíng就糟了。而市长的连任问题是不大,但如果票数虽过半或是过半不多,那不也是给市长难看吗?huáng德复说:这些qíng况你知道?庄之蝶说:我哪里知道?整个会议庄重热烈,里边还有这么多根根蔓蔓的事!huáng德复说:你们文人不懂得政治也好。可你想想,现在你要我立马三刻给市长说房子的事,市长心绪好了事qíng或许好办,他正烦着,一个随便的理由都能先否定了你,以后再也说不得了。这事我见机行事,你放心,我不会压着不办的。一席话,的确是肺腑之言,却听得庄之蝶目瞪口呆,也不再提说这事。再见到市长或huáng德复满面笑容地在楼厅里与代表们握手寒暄,也不近去招呼,远远离开,到自个房间去看书。也就在这日下午,大会主席团通知小组讨论,服务员就送来了大会期间给代表订的三份报纸。发言的继续发言,未发言的就翻开报纸。庄之蝶先读了省报第三面的文艺版,又看市报,几乎一二面全是有关大会的各类报道,觉得没甚意思,就去读第三份叫《周未》的报纸,一下子被一条消息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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