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张长青《在异域与本土之间——论严歌苓新移民小说中的身份叙事》,《华文文学》,2004,(6).
[36]吴宏凯《海外华人作家书写中国形象的叙事模式—一严歌苓和谭恩美为例》,《华文文学》,2002(2).
[37]葛亮《安能辨我是雄雌——由〈魔旦〉与〈蝴蝶君〉的比较分析看华人[男xing]的文学再现策略》,《国外文学》,2006,(3).
[38]李亚萍《族裔女xing的发声——以〈女勇士〉和〈扶桑〉为例》,《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2003,(5).
[39]周水涛《从〈第九个寡妇〉看乡村叙事的历史虚无主义》,《小说评论》,2006,(5).
[40]陈瑞琳《冷静的忧伤——从严歌苓的创作看海外新移民文学的特质》,《华文文学》,2003,(5).
[41]《女作家严歌苓研究》,汕头:汕头大学出版社,2006.
2008年3月17日
——读严歌芩的小说《谁家有女初长成》
佚名
看完严歌苓的小说《谁家有女初长成》,心下沉甸甸的,故事的残酷,与封面上作者的惊人的美丽,完全的对不上号。她的美透过铜版纸的封面给人迎面一击的视觉冲击,咖啡色系的相片,大大的丹凤眼,细长的眉毛,皱折很深的双眼皮下有很大一片yīn影的剪羽,一潭秋水盈盈在眼底,仿佛她的眼底就埋藏了许多的故事,我惊讶时下称为“美女作家”的美,怎么能和严歌苓的美抗衡呢?或许,我有点过了,但这本书上的相片,实在有韵味,个中的韵味,一如她的文字,但她的文字太犀利,硬得有点硌人的疼,她的语言有张爱玲的乖戾和夸张,还有让人过目不忘的舒张力,一如她美丽的容颜。
《谁家有女初长成》是一个普通而又老套的故事,主人公“潘巧巧”初中毕业后,怀揣着一腔的向往去“外国伸进来的一只脚——深圳”寻梦,还没到深圳就被卖到了青海高原上的一个山旮旯里做了老光棍——大宏的婆娘。
作者的开头这样形容第一次离开huáng桷坪到西安转车的小镇人潘巧巧,“巧巧跟所有的乡村女孩一样,头次走西安这样的大码头,浑身都是一个知趣。”
严歌苓是幽默的,幽默中带着点老于世故的冷眼旁观故事里的人物,她把“西安”说成“大码头”,这是旧社会对沿海,如上海、浙江等大城市的统称,用在二十世纪的中国乡村,意在揭示潘巧巧的无知无畏,“还有巧巧的知趣”,乡村女孩子的“知趣”揽括了几层含义,老实、无知、幼稚、胆小等,这为故事发展埋下了伏笔。
故事里不仅是“潘巧巧”被huáng桷坪的“舅子”李表舅迷惑,huáng桷坪村的人更是被“华侨曾娘”雍容华贵的外表所蛊惑,看作者是怎样形容“华侨曾娘”的。
“曾娘就是”华侨“这概念的注释,尽管huáng桷坪的人从没见过华侨是什么样,但曾娘颈子上套根麻绳粗的金链子,手指上一个金箍子,身上一条浅花裙,一周都是细褶,像把半开半拢的蜡纸伞,就是县城杂技团蹬伞演员蹬的那种。曾娘还搽白粉,涂红嘴唇,两根眉毛又黑又齐,印上去的一样。巧巧当然不知道那叫“文眉”。这一切都很“华侨“。华侨就是这样富贵、洋气,三分怪三分帅四分不伦不类。”
想来严歌苓不是四川人就是在四川长大,她的语言里带着成都人的jīng明和调侃,甚至有成都人说话的刻薄,你看她把四川俚语用得微妙微肖,先前说到曾娘搽白粉,后来坐了一天的火车后,曾娘对巧巧的不换下牛仔裤,穿上她买的裙子时,这么形容:“曾娘只剩点粉渣渣的脸有些虎起来,说怎么她说朝东巧巧一定朝西。”
这里的形容词“粉渣渣”,这完全是四川方言,但用在这里不仅不掉味反而增色不少,诸如后面的“讨口子”“一下下儿”“月母子”之类的句子,都是川北俚语。如果是爱吃辣的人来读这篇小说,那简直就跟吃时下流行的水煮活鱼一样,麻麻的,辣辣的,还有些烫舌头,但忍不住一筷子又一筷子的在红油汤里寻找到自已中意的那一块鱼ròu。
我在看这篇小说时,眼里伸出钩子,钩住作者的话语,跟钓鱼者钓起了鱼后,还要来回研究鱼的大小、形状等,而笔下的横线画在她的文字下就是钓“大鱼”的欣喜,鲜活、乱跳的人物,一个一个从纸上涌出来。
读严歌苓的小说,像是四川菜里没放辣椒,很吊人胃口,如果回锅ròu里少了几舀郫县豆瓣,肯定大打折扣。如果没一口气读完她的小说,肯定也是大打折扣的阅读,小说中潜伏的yù望,把读者的yù望也吊得高高的,让你看了就放不下手,似川菜里的麻辣鲜,一吃就放不下手。
严歌苓可以说是一个地道的成都女子,把成都女子的“嗲”,“媚”还有“辣”,用得火候十足,一个简单的故事里写活了川北女娃子“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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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4月19日
冯雪梅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挺温馨与làng漫的故事,却不是。严歌苓在小说《谁家有女初长成》里,讲述了一个年轻幼稚带些幻想的农村少女被人贩子拐卖之后,成为杀人犯被判死刑的故事。
那个叫巧巧的年轻女子带着羞怯与真纯出场了。然而对于大都市和新生活的憧憬,在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城市的灯红酒绿时就破灭了。她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站工人花钱买来的媳妇,而且是兄弟两个人共享的。梦想温qíng以及最后一点尊严被现实残酷地撕碎后,巧巧杀了人。她逃至一个边防小站,女xing的柔媚在全是男人组成的世界里焕发出最后的光彩……“谁家有女初长成”这句话和这个少有脉脉温qíng的故事之间有着一段让人难以置信不好接受的距离。女人成长的代价是不是就是被自己的纯qíng所出卖、被梦想所蒙蔽、被现实无qíng地剥去所有的外衣?现实的冷峻本是那些柔弱的心所承受不起的。在这样的残酷里,除了以邪恶面对邪恶之外,是不是别无选择?
严歌苓没有说太多的话,她只说:“浅粉色的残雪上有一行足迹,每一步鞋跟都在雪面上捅了个深深的小窟窿。是小潘儿(巧巧)初夏时留下的足迹,那活泼和婀娜,竟化石一样存留了下来。”在所有关于女人的小说里,漂亮聪颖不甘平淡的女人总多多少少活在“红颜薄命”的影子里,而她倾尽全力握在手中的最终是曾经幻化出缤纷色彩的理想碎片。
——读中短篇小说集《谁家有女初长成》
关圣力
枪声响了,她们美丽的或并不美丽的身体倒下去,永远地在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剩下的是持枪者的凯旋。当然了,严歌苓的小说《谁家有女初长成》和《天浴》里,并没有告诉我们后面这样一个结局,但我看到了那个倒下去的身躯的空白处,正是一个持枪者得意洋洋的身形。无论这个持枪者是谁,是执法者也好,是阉人也好,只要是男人,他都会在他活着的日子里,继续把自己的枪口,对准下一个女人的身体。
严歌苓中短篇小说集《谁家有女初长成》里的每篇作品,都会让读者随着她的讲述而心动。你不能不为小说中人物的生存状态感叹,不能不为他们活着的悲哀和遭遇而发问。
什么是罪恶?
活着!女人活着就是罪恶。《谁家有女初长成》里面的巧巧,和《天浴》里面的文秀,她们就是罪恶!
严歌苓的小说告诉我们:由于她们的存在,社会里有了人口可以买卖;由于她们的无知,男人们都变得jīng明起来;由于她们的愚昧,兄弟虽傻,却可以共妻;由于她们的软弱,有权力的男人可以肆意地使用她们的身体,调剂自己心理和生理的qíng绪;由于她们白皙的身躯充满了毒xing的诱惑,世界都在随时随地的腐烂。她们不是罪恶,谁是罪恶?
一位远在异国的华裔女作家,以她善良的心灵,关注着自己曾经生存的土地。严歌苓用她手中的笔,不,是用心,悄悄地勾画出我们生存里的琐碎故事,其描摹的笔触所到之处,无不浸满了女人的辛酸和男人的邪恶。她的小说里,没有国内的“宝贝儿”女作家们,为哗众取宠而叉开自己双腿的痕迹;也没有以自己的身体的激qíng感受,对读者进行的诱惑和挑逗。严歌苓只以自己对社会的理解,用细腻的故事qíng节,讲述着,再现着普通人的真实生活。她的小说里,语言的平实中不乏幽默的讽刺,不动声色地让读者的心,沉浸在她冷峻的字里行间。无论是谁,读了她的小说都会感觉到,人的感qíng,竟可以这样融合于作家的文字之中,给人们带来一种很难言说的心理感受,这就是严歌苓的小说不同于其他人作品的地方。严歌苓的小说沉甸甸的,阅读时的苦涩感觉,让我们为我们生存状态中的本能享受的快乐,付出了与享受快乐同等的jīng神代价。
小说《谁家有女初长成》讲述了一个农村女孩,她向往着遥远城市里的流水线,憧憬着那里短裙luǒ露躯体的快乐,并因此被骗卖给一个男人和他的傻弟弟为妻;《天浴》则说的是一个城市女孩,因为政策而落户荒凉的高原放马,而必得与一个不是女人却形同女人的男人同住一室,她同样向往着回到自己的家乡。她们的身份和生存环境绝不一样,但在她们的内心深处,却同样渴望着美好的生活。她们的想法,无论是在小说里,还是在现实里,都不能说错。但正是这样的想法,使她们成为产生罪恶的渊源,也使她们在罪恶里长成了女人。因为,在现实里,想象是一回事,生活却是另外一回事了。巧巧和文秀的身体,像接力棒一样在男人的手中传递。一种无奈的生存状况里,巧巧“给人贩子一夜做几次,”竟然也感觉到了快乐;为了回城,用自己身体铺路的文秀,竟然毫不羞涩地喊出了“卖也没有你的份!”是什么力量,这样轻而易举地顶替、偷换了她们的幸福概念?
读过小说,我们不能不问,女人的幸福生活在那里呢?现实社会里没有准确的答案。严歌苓用她的小说告诉我们:在贫穷的生存环境里,除了她们自己的身体,没有通往幸福生活的捷径。现实也bī迫着她们认识到这一点,并义无返顾地走了去,直到枪声响起。这就是《谁家有女初长成》和《天浴》这两篇小说给我们的答案。但是,两篇小说中的两支枪,却是被握在两个不同身份的男人手里。一个似乎是为了正义的军人,另一个则是为了找回完整自己的阉人。看似合理的结局,却充满了人生的荒唐,却又使人深思。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结局,更让人触目惊心的呢?或许我们的生活就是如此吧,所有的故事都产生于贫穷和愚昧之中,所有的女人无时无刻不是在男人权力的枪口威bī之下。
真的愿意在我们的生活里看到《天浴》中这样的场景:一个被阉割了的、不能体验生命激qíng的男人,亲手杀死了那个在他面前诱惑男人的女人,一个罪恶消失了;他又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胸膛,然后,又一个罪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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