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耗子dòng像什么dòng?”于涛看了我一眼问。
“我在山东老家和我二叔抓过蛇,这像个蛇dòng。”我chuī牛说。
“二林子,你看这里会不会有蛇?”高光一边挖一边问。
“说不好,万一有蛇,我们该怎么办?”我有些胆怯地说。
“二林子,你真是个傻bī,你没听说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天这么冷,蛇早就冻僵了。”于涛嘲笑说。
“那也未必,它要是藏在dòng里睡觉呢?”我不好意思地说。
“耗子,耗子跑了。”使劲挖dòng的高光大喊道。
一只比猫小一点的特大耗子从dòng里钻出来,又钻进了枯糙丛里,我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高光和于涛继续挖,我放下冰车,和他俩一起挖。
挖了二十多分钟后,我们惊呆了,一条盘卧的大蛇,头被什么动物啃掉了,身上也有好多处被啃的地方,那条蛇有两米长,却冻得硬邦邦的,蛇显然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蛇动了,快跑!”高光突然大喊,然后他转身就跑。
我和于涛吓得也跟着转身就跑,却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摔在地上。
“瞧你们两个胆小鬼!”高光指着我们两个哈哈大笑地说。
“cao你妈,高光,人吓人吓死人!”于涛从地上爬起来骂道。
“别生气,别生气,你们俩说,这条蛇是被什么动物吃的?”高光嬉皮笑脸地说。
“一定是老鼠啃的。”我望了一眼蛇身上的牙印,若有所思地说。
“胡说,都说蛇吃老鼠,没听说老鼠吃蛇的。”于涛反驳说。
“没准儿真是老鼠啃的,你看这牙印是老鼠的。”高光一边用钢钎子戳着死蛇一边说。
“蛇是冷血动物,天一冷它就动不了了,老鼠乘虚而入,拿蛇当大餐了。”我得意地分析说。
“太神了,没想到夏天蛇吃老鼠,冬天老鼠吃蛇!”于涛感慨地说。
“抓蛇没意思,想不想抓鬼?”我挑逗地说,我就怕他俩不去。
“去哪儿抓鬼?”高光好奇地问。
“张小翩说,夏丹家晚上闹鬼,请我们去抓鬼。”我加重语气说。
高光、于涛一听校长家闹鬼,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夏校长家的鬼是什么样的呀?”于涛也感兴趣地问。
“听张小翩说,一到晚上关了电灯,墙上就有一个人影,还有绿眼睛。”我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吊起了高光和于涛的胃口。
“二林子,你说这个绿眼睛的人影真是鬼吗?”高光半信半疑地问。
“我在山东老家晚上路过乱坟岗子时看见过鬼火,那鬼火就是绿色的。”我故意用恐惧的语气说。
“二林子,你把我头皮都说麻了。”于涛挠着头皮说。
这时天有些蒙蒙黑了,远处山坡上有一条láng狗,它身子胖胖的,四条腿肥乎乎的,拖着一条又松又软的尾巴,瞪着两只狰狞冷酷的眼睛,龇牙咧嘴活像一只凶恶的豺láng。
高光误以为是láng呢,他大喊道:“快看,远处有一条láng!”
高光这么一喊,那只láng狗像恶láng似的向我们狂奔过来。我们几个吓得浑身哆嗦,心咚咚乱跳,撒鸭子就跑。
当我们打着刺溜滑跑出冰面时,那只láng狗叼着那条死蛇向远处跑去。
“高光,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刚才那是条狗,不是láng。”于涛气喘吁吁地说。
“那是咱校打更老头新养的狗。”我摘下棉帽子,擦着脑门儿上的汗说。
“这狗怎么跟动物园里的láng长得一模一样呢。”高光心有余悸地说。
“你不知道,打更老头先前养的狗被徐三给宰了,这是他养的新狗。”于涛快言快语地说。
“徐三怎么会宰打更老头的狗?”高光不解地问。
10. 夏丹的秘密
“打更老头的狗救了夏丹的命。”于涛不吐不快地说。
“怎么回事?”高光不依不饶地问。
“夏天时,徐三就在大沙坑要qiángjian夏丹,被打更老头发现了,狗先扑向徐三,徐三用二林子那把枪刺扎死了狗。”于涛把夏丹的秘密和盘托出。
“那夏丹真的被徐三qiángjian了?”高光半信半疑地问。
“qiángjian未遂。”我怕高光瞎想,连忙cha嘴说。
“遂与未遂,你们俩看见了?”高光一脸坏笑地问。
“打更老头说的,qiángjian未遂。”于涛一本正经地说。
“我不信,就徐三那身手,能qiángjian未遂?八成是打更老头撒谎吧。”高光诡谲地说。
“高光,你的意思是打更老头为了保护夏丹的名声,故意说成未遂的?”高光鬼得很,我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
“十有八九,夏丹被徐三qiángjian遂了,多亏打更老头看见了,救了夏丹,要不徐三qiángjian完夏丹,非杀人灭口不可。”高光用很肯定的语气说。
“这个徐三死有余辜。”于涛咒骂道。
“于涛,徐三怎么还没有判呀?”我觉得像徐三这样的坏蛋,抓住就应该枪毙。
“我爸说,这小子gān的坏事太多了,还没审完呢,急什么,就他犯的事,死八回都不多。”我知道枪毙徐三,于涛比谁都急。
“于涛,二林子,我们先回家吃饭,吃完饭到周丽萍家集合,然后再去夏丹老师家,我估计鬼没在屋里面,没准在外面。”高光胸有成竹地说。
“到时候咱们见机行事吧。”一想到晚上可以抓鬼,我就抑制不住兴奋。
“咱们带什么家伙呀?”于涛好像比我还兴奋。
“你们俩有军用书包吗?”高光问。
“我和于涛都没有。”我抢嘴说。
“把菜刀放在军用书包里,今晚咱让鬼吃菜刀。”高光举着拳头说。
夏丹这些天确实被鬼吓坏了,她因为大字报的事,一步登天,心中早就忐忑不安,近来又听说,老校长一股火死了。她心里好像生了鬼,老觉得老校长晚上来找她算账。自己刚当上校长,怕有损形象不敢声张,只是请了得意门生张小翩晚上陪她。
张小翩天生胆大,但是她胆怎么大也是个女生,两个人晚上看见墙上的影子吓得抱在一起,抖成一团。
不过,那个黑影不是每天晚上都出现。有时有,有时没有,这就更增加了鬼影的神秘xing。我奶奶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夏丹怕得要死,说明她做亏心事了。
我突然觉得夏丹被徐三qiángjian的事高光分析得有道理,打更老头没说实话,如果夏丹真的被徐三qiángjian了,那她还有什么脸和王德良处对象。
不过,现在夏丹是校长了,不一定能瞧得起王德良了。王德良这个人很清高,夏丹不当这个校长,他俩之间还有门儿,夏丹一当上这个校长,他俩之间搞对象,门儿都没有了。因为王德良最看不起往上爬的女人。何况是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呢!
晚饭后,我们陆续来到周丽萍家。
“张小翩去问夏丹还没回话,要是夏丹不同意我们去,怎么办呀?”周丽萍有些担心地说。
“屋里只有鬼影,没准鬼在屋外。”我意思是说,万一夏丹不同意,我们就守在外面。
“我们去了再说,见机行事。”高光急不可耐地说。
南里四栋红砖二层楼是这一带最高的建筑,夜色中放眼望去,右侧是黑压压的平房,左侧是火车道和几个大仓库,学校就在我们前方。
今夜没有月亮,我们从周丽萍家出来,外面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寒气藏在暗夜之中,砭人肌骨。
我们几个像鬼影儿一样悄悄地走着,四周黑黢黢的,我们心里真有些怕。这时,远处火车一声长鸣,吓得周丽萍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周丽萍抓着我的手,没抓高光的手,这说明周丽萍心里最信任的是我,我心里一阵窃喜,心中少了许多害怕。
平时上学觉得学校离我们家没多远,今晚觉得路好长好长,gān走不到。我们特别希望看到校门口的路灯。
“怎么还看不到路灯呀?”我惴惴不安地说。
“怎么着,二林子,害怕了?”于涛嘲笑地问。
“我连乱坟岗子都走过,我怕什么?”我chuī牛说。
正说着,我一脚踩在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上,我吓得松开周丽萍的手跳到一边,同时,周丽萍也踢到了,她“妈呀”一声险些摔倒。
“怎么了?”高光也胆战心惊地问。
这时,那毛茸茸的东西敏捷地窜上了房顶,用两只闪闪发亮的眼睛瞧着我们,然后“喵喵”地叫了几声跑了。
“周丽萍,别怕,是只野猫。”我松了口气说。
“怎么回事,活见鬼了?”高光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好像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我也不敢回头看,高光,你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着我们?”周丽萍战战兢兢地说。
周丽萍求高光往后看,让我很不高兴,好像我们三个男人中,属高光胆子最大似的。
“谁?走开!”为了打消周丽萍的顾虑,我壮着胆子喊。
“二林子,你瞎喊啥!?连鬼都吓跑了。”高光冷笑着说。
今晚,高光的话里话外都离不开一个鬼字,可见高光有多紧张。我喊完,身后根本没有回应,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脚步沙沙地响,就好像有鬼跟着我们一样。
快到学校了,校门口的路灯却没有亮,学校笼罩在黑暗中,四周yīn森森的,只有独身宿舍那边像有鬼火似的亮着灯。
我们几个一进校门口,打更老头的狗就狂吠了起来,惊得老头一手举着手电筒一边拿着棍子从收发室里跑了出来。
他用手电筒往我们身上晃了晃严厉地问:“你们几个深更半夜不回家睡觉,到学校来gān什么?”
“大爷,我们是抓鬼的。”我连忙解释说。
“胡说,学校里哪有什么鬼呀?”打更老头生气地说。
“大爷,是夏丹校长家闹鬼!”于涛cha嘴说。
“我怎么没听夏校长说过?”打更老头用手电筒照着我的脸问。
“大爷,她是校长,怎么好意思告诉你她怕鬼呀?”高光调皮地说。
“这年头,牛鬼蛇神不都被抓起来了吗?怎么还有鬼?是不是你们几个想搞鬼呀?”打更老头仍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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