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会去计较他曾经的身份,什么叫英雄莫问出处,这就是了。
有了无人可及的地位和财富,谁敢不忌惮他几分颜色?历史是让人遗忘的。现在才是需要遵守的法则。
没有人再需要记得她的父亲曾有的显赫。
商场就是这样的不讲qíng面。一朝天子,一朝臣的。
谁会想到她躺在养老院里的父亲?
轻轻地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
里面从印度皇宫里送来的水晶灯的倒影也转了一个圈。
她不作声地看着窗外,垂下长长睫毛,晕开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从进到这宴会厅,马志杰的眼神就不由地追随着那依在窗旁的一抹身影。
好个漂亮的女孩子!
他暗暗吃惊,这么上乘的姑娘真是很少在社jiāo圈见到。是谁的女伴呢?他注意到女孩的四周没有男伴。
那是来钓'大鱼'的jiāo际花?他马上驳回了这个猜测。
光靠简单的银灰色礼服加上蓝色发带的打扮,就让那女孩出尘的清慡动人。
风月场所里摸爬的人决不可能有那样的气质。
美女如云,他这个年龄见的多了,到是少见这种世外人间的一类。
就像天空中的一弯冷月,越冷清,越让人从骨子里头发苏。
不过要是这女孩能归他所有的话,享受调教她,让她在跨下变得放dàng的决定是种非常的乐趣。
马志杰摩挲着下巴,眯起眼睛,如láng似虎。
一定要将她纳入囊中,为己所有。
背后突然被人轻轻揽住,姚晚一惊回头看去却是----他。
"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注意到姚晚今晚特别的沉默寡言。于是安平匆匆结束和人的客套周旋,过来柔声细气地问她。
"还行。"
她敷衍地笑了笑。
其实,无所谓开不开心,谁也没有想到她是今天的另一个主角,根本就没有人想到要来和她打招呼或者接触。自然就不会有任何的不愉快。
知道她此时的落落寡欢是因为什么,所以需要更多的关心和温柔。
安平微微地俯下身,牵过她的手。
"饿不饿,要不要我陪你去吃点东西?"
"不用。我还不饿。"
她看那些客人还不停地朝这里打量,试着退开他的手。
"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你是我未婚妻,我怎么能就这样把你放在这里不管?我陪你说会话。"
他揽过她的腰,抬起她低着的头。
"今天你一晚上都没怎么笑过。"
"是不是怪我冷落你了?"
"没有。"
她哑然失笑。
冷落?这一屋子的闹,那里能让人'冷'的下来。
望着她形状娇好的唇畔是一丝伤感,安平蹙眉。
"晚晚,对我笑一笑。"
他打趣般地要求,可从他的眼睛里却可以看出认真。
姚晚瞥了一眼窗外的枯萎的树丛。
"我笑不出来。"
她也很认真。
"笑不出来?那……"
他犹豫地停顿了一下。
"那这样呢?"
结果是安平出人意料地用手划在两边的嘴角上,比了比。
任何一张脸只要被横向一拉就很像养猪场里的某些动物。
姚晚当场嗤地笑出了声,又见别人已经好奇的侧目而视了,连忙阻止了他还肆nüè自己脸的手。
"别闹了。"
她稍稍板起了脸,有那么多人看,他怎么那么毫无顾及。
"现在,你可以像刚才那样对我璨然一笑了吧。"
"谁对你璨……"她赶紧的咬了咬舌头,改口道:"那样笑了!"
"不承认?不承认是要付代价的哦。"
他狡诘的微笑,暗示xing地举起手,要挠她的痒时。
正在此时,却有有一个声音cha了进来。
"安先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安平莫名其妙地被一个中年男子的身体挡住视线,挡住他注视姚晚的目光。
他的脸瞬间冷了冷,马上又恢复了笑容。
"马老板。"
他不动声色地牢牢拉住一旁姚晚的手,应酬似地笑着点头示意。
"晚上好啊。今天招呼不周,您还满意吧?"
"当然,当然是非常满意了,安先生。"
原来是他的女人啊。
马志杰扫过被安平紧紧牵着的那双手,
璞玉未必人人都能发现。
看来这姓安的不仅投资上有眼光,选女人上也很有一套。
有些不太痛快被人打断,于是安平简单地寒暄过后,只是微笑却没有继续和他对话的打算。
一般人都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然后识相地离开。
偏偏他……
"我听说您要马上要结婚了,怎么今天您的未婚妻没陪您一起来吗?"
说到一半,他却故意看了看在一旁的姚晚。
仿佛要故意让她难堪。她的身份应该只是他的qíng人吧?他暗自忖得意自己的计划。
听到这里没有几个女人能忍住不发火的。那么到时候他们拗断了关系。
就可以由他亲自'接管'这女孩了。
什么意思?挑拨离间?
安平微扬起眉毛。
可他立即心明眼亮地瞧出那姓马的老家伙满是yù望火光的眼睛正是对着他身旁的----姚晚。
"晚晚,你看这就是你的责任了,马老板都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未婚妻呢。"
他在qiáng调的同时,亲昵地轻轻拿起她的一绺黑发,放在唇边轻吻。
标准的男人独占宣言的姿态,再不懂的话就是傻子了。
马志杰一时语噎。
"啊?呵……原来这就是您的未婚妻。"
他gān笑着窘迫地收回放肆的眼神。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说着他连忙地伸出手。
"久仰您的芳名,真是荣幸可以在今天见到您本人了。"
姚晚潦糙地点了点头。没有看到他的伸出手一样,不去理会。
这个中年人灼热的眼神让她讨厌。她转过脸去,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然而,姚晚为了躲避他而刻意侧向一旁的脖子,竟有着极其惑人的线条,引得马志杰喉舌一阵gān渴。
顿时,安平的眼睛冷得像冰,尖锐得像刀。
他揽过她的肩,低头说道:"你先去阳台那儿吧,我马上就过来。"
姚晚巴不得地走向了阳台。
安平冷然犀利地审视着马志杰依然一副色qíng的表qíng,心里暗暗讥笑:真是个不怕死的东西!
chūn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作夜又chūn風,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亡国君主,是已逝的李煜。
家破人亡。是苟活的姚晚。
古今一轮明月,照着是一样的悲伧凄凉。
倚在阳台的栏杆旁,静静地听着大厅里传来的小提琴的乐声。
姚晚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她算不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心中怅然若失,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晚?"
"你,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一个她熟悉又许久未闻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骤然,她有些欣喜地转过身。
"叶墨?"
可迎接她的却是衣物凌乱,失魂落魄的叶墨。
眼见他步履艰难,跌跌撞撞的样子,姚晚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小晚,听说……呃,……你你要结婚了?"
叶墨满是醉态地打个嗝,大着舌头问道。
好重的味道,姚晚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酒气冲天。
"叶墨,你喝了多少酒?"
连站都站不稳了,肯定是喝了不少。
"不……不知道。大概三四杯?要不就是八九杯?反……反正桌上的酒,都是我喝的。"
他明显有些神智不清似地朝着前方对焦,接着就是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
"先别管这些,我……我问你呐,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你要和……和……安平……结婚?"
叶墨咬牙切齿又小心翼翼地磨出后半句。
姚晚有点窒息地愣了愣,冬夜里的空气是寒意刺骨的。
可扶着他的手,却烫到一样地收了回来。
见状,叶墨心里一缩,颤抖地低低自语。
"原来是真的。"
姚晚垂下眼睫,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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