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他听见,他的脑子需要时时都有信息刺激。
"《乱世佳人》?"
嗯,长度是够了,的确他得'坐'在沙发上五个小时才行,太短的片子,只怕我要坚持不住的。
不能长时间的让他躺着,常常要让他坐一会儿才行。不然背上会有血凝。
医生特意关照,我是条条都当作了金科玉律,不敢怠慢。
"安平,我们看这一部,怎么样?"
我回过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他,询问着。
他坐在那,没有表qíng,没有动作,睡着了。
"那就这部吧。"
我嗤笑着自己,我总希望在不经意地一个转身,他就笑吟吟地看着我。
这种梦,太美,不现实。
于是走回沙发旁,把铺在他和我腿上的毛毯盖得更好一点。
往他的后背上放了一个靠垫,
顺便继续拉过他的一只手开始我天天重复的工作。
按摩。
实在是怕他的四肢的机能会退化,特意找到了专业医生去学了xué位。
我现在要是有人请,比盲人技师都能更jīng准的找到人体的各个xué位。
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后没有经济收入的话,你看就靠这个我们倒也能生活。"
片头打了出来,查尔斯顿庄园中的斯佳丽娇媚可人。
丰裕富足的女子是感qíng充沛的。
历经坎坷之后呢?
我一边看她像猫一样的表qíng,一边继续说道。
"昨天,我已经和医生谈过了,他说你得手术。"
他的器官虽然没有萎缩,但是总是这样是有危险的,昨天晚上他的突然发病就是证明,我不能在耽误了,要尽快为他治疗。
"他已经帮你请到了柯布西--梅卡医生。"
"听说他是这方面的权威,王大夫希望你去试一试。"
"你觉得怎么样?"
平稳的呼吸,他的容貌很英俊又安祥。
我想这是答应了我的这个决定了吧。
"你同意了?"
"那再过些天,我们就搬家。"
他的体温要比我高,即使是陷入了沉睡也要比我高。
所以偎在一起时,那源源不断人的温暖让我那发酸的右膝好了很多。
"安平。"
"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就去旅行吧。"
忍不住要去畅想。
十二像树要是没有发生战争,那大概就是个人间天堂了。
我们一定要去那里看看。
还有所有的人间美景。
"记得你可是答应过我说要带我去瑞士的诺顿的。"
"你说那里的风景区很美,树种又多。就像四季在同一时刻都可以看见。"
"早上推开窗,有远山的鸟鸣,窗台上有木葛瑾的兰色小花。"
"到时候,我一定要你亲自把早餐端到我的chuáng边。让咖啡的香味把我叫醒。"
"那地方,你一定要陪我去瞧瞧。"
"你答应的。"
而我相信了。
阳光下,是她忙碌的身影。
yīn影里,是带墨镜的男子。
见那个小小花圃里不停用花锄翻整着有点坚固的土壤的女子。
男子隐藏在墨镜后的眉眼不由地蹙了蹙。
是这个女人?
是这个穿着素色连衣裙的女人,使得两个家族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看起来和一个平凡的女子并无不同。
究竟有什么能耐?
侧侧地勾起一抹笑,让我见识见识吧。
天气变地好了,松松土花才能长得更好。
我努力翻整着院子里那个花圃,将帽檐在压得底一些。
以三月而言,今天的阳光真是很充沛,我的脸没多久就红的快要烧起来了。
不过,难得不再下雨,等一下要带他出来晒晒太阳才好。
下午要做一点好吃的点心,也不能总是给他喂流汁。然后再去……
我暗自快乐又周全地计划着我们今天的日程。
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你就是住在这儿?"
微风chuī到室内来了。
他悠闲地跺着步子像参观景色一样打量着这间二十平方米的屋子。
桌上整齐有序的摆满了药。
为了方便又不会弄错,所有日间和夜间的药物都分门别类放在了一格格的架子上,上面还用纸条贴上了剂量和注意事项。
就连医院里的护士都比不上的细心专业。
空气里是洗衣粉混合着阳光的馨香。
而就躺在柔软洁白的chuáng单上的人,看上去清慡gān净。
没有长期生病的人所拥有的腐朽之气。
他试验地摸了摸,手脚依然没有失去弹xing。
按照萎缩的程度来看,那静止状态下的四肢受到jīng心的照料。
居然只是变的有些细瘦,却没有任何的衰退。
他啧啧称奇。
不可思义。
"告诉我,你那来的好运找到这么个女人?"
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在chuáng上没有意识的人,他笑。
费力把栽进花盆的幼苗搬上了二楼,我已经是气喘嘘嘘,右腿也一阵阵地发麻。
还是应该当心一点,这个季节雨多天气又cháo湿的厉害。
我的关节发麻发涨的厉害了。
是不是里面的钢钉……?
摇了摇头,这时候什么想法都是多余的。
低头看看那盆景中抽着小芽的花卉,嫩绿嫩绿,小小的叶子一片一片,生命力旺盛。
我继续抬起它心里希冀着。
希望有一天可以借着你绿意把他唤醒。
当在自己的家,在自己的卧室里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身影时,姚晚瞬间紧张了起来。
刚捧着花盆想把它放在安平的卧室的阳台上,就看见了那站在他chuáng前背对着她的人影。
她大声的和斥。
"谁?!"
"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愣了愣,略略伏下的身体直了起来。
然后转过了身。
那时,yīn影和阳光同她开了一个玩笑。
锵!
如同铙钹贯穿了耳膜。
那一瞬间。
她手里的花盆应声落下。
小花苗骤然间失去了泥土的保护。
他站在原地。
看着瞠目结舌的姚晚,在眼底星火燎原一般地烧起了熊熊大火。
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这是一个梦,一个长久以来一直想做但有从没有实现过的美梦。
他没有出声,只是任她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
她走的很小心,就想怕踩到地雷一般,亦步亦趋。
然后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疑惑又恍惚。
"安……平?"
她想抬起手来摸一摸那是否是真实的触感。
那人却温文尔雅又礼貌地笑了,没有拒绝她的手。
不!
不对!
她的眼睛的光和火一下子被这个好看的笑容熄灭了。
他从不这样笑,他对她绽放的笑容里有着特别的东西。
在仔细地定睛一看,原来不过是轮廓眉眼有些相似而已。
"你是谁?"
她的眼里没有了热烈,她站在chuáng前捍卫一样警惕防备,怕这个陌生闯入者对他不利。
那人的目光冷了冷,为她瞬间消失的激动。
他大方地伸出了手,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安莫。"
"我是安平的弟弟。"
对着镜子我把脸上的由于整理泥土时沾上的泥沙擦拭gān净,很遗憾地发现自己零乱的衣服,蓬松的头发。
我想我在他的面前很失态。
我应该用一个更好的形象面对他的家人才是啊。
而不是只会傻愣愣又激动地把花盆砸碎。
只是,我真是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个弟弟,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这人找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吗?
"请喝茶。"
端着托盘,我小心的将杯子放在他的面前。
在他的正前方坐下。
我之所以对这个陌生人的解释信服的理由还有就是他长得的确是有些安平的影子。我一点都不怀疑他们彼此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
我几乎要忖度是不是在楼上躺着的安平已经全愈就在我的面前。
安莫不由地叹了口气,有些戏谑地笑了。
"姚小姐。"
"你一要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吗?"
"我会有非分之想的。"
他抬头坦白地盯着我,修长的手jiāo叠在腿上。
"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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