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小妹妹,格拉。”
母亲把小东西放在他身边。小小的她竟然有细细的鼾声。格拉笑了,因为怕牵动伤口。他必须敛着气。这样,笑声变得沙哑。成年男子一样的沙哑笑声在屋里回dàng起来。
“给她起名了吗?”格拉问。
母亲摇头。
“那我来起吧。”
母亲点头,脸上又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就叫她戴芭吧,生她时,下雪,名字就叫雪吧。”
“戴芭?雪?”
“对,雪。”
母亲仰起脸来,仿佛在瞩望想像中漫天飞舞的轻盈洁净的雪花。
格拉发话了:“你也睡下,我要看你和她睡在一起,你们母女两个。”
母亲顺从地躺在了女儿旁边。仿佛是听从丈夫的吩咐一样。桑丹闭上了双眼。屋子里立即安静下来。雪光透过窗户和门fèngshe进屋里,照亮了母亲和妹妹的脸。这两张脸彼此间多么相像啊。都那么美丽,那么天真,那么健康,那么无忧无虑。格拉吐了一口气。妹妹也和自己一样,像了母亲,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特别是村里的别一个男人。这是他一直隐隐担忧的事qíng。
格拉转眼去看窗外的天空。
雪后的天空,一片明净的湛蓝还有彩霞的镶边。
火塘上,炖着熊ròu的锅开了。
假装睡着的桑丹笑了,说:“我得起来,ròu汤潽在火里,可惜了。”
格拉说:“你一起来,就像我在生娃娃,像是我这个男人生了娃娃。”
母亲笑了。格拉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是我们机村人常说的那种没心没肺的笑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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