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于文娟在那边半天没有说话。费墨也开始慌张:“文娟,你听着吗?怎么了?”
这时于文娟在电话里冷笑一声:“上午,移动公司,我晚饭前给他打电话,他还说跟你在一起,你们晚上在一起讨论话题!”
接着“啪”地把电话挂了。
严守一把伍月送回去,便开着车往家里赶。费墨后来告诉严守一,这期间他给严守一打过十几个电话,想告诉他出了岔子,让他提前做好思想准备,但严守一的手机一直关着。费墨牵着狗又不敢上楼,怕李燕知道电话的内容,又节外生枝,于是这狗也遛了两个小时。
第十章
严守一将车开回自己家楼下。临下车,突然又想起什么,忙打开手机,调出一天里打进打出的电话,将伍月的名字全部删去。这时又想关机,想了想,觉得不关更光明正大,于是没关。他没想到,这个没关,又使今天的灾祸雪上加霜。
严守一进了家,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异常。他又悄悄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香味已不明显,开始放心换鞋。他来到客厅,于文娟光着脚从卧室走出来,笑眯眯地问:“回来了?策划会开得怎么样?”
严守一还在那里编呢:“咳,跟费墨抬了一晚上杠。费墨这人好是好,就是太啰嗦。”
这时于文娟上前搂住严守一的脖子,温柔地在严守一的脸上、脖子上和嘴上亲吻着。这也没有引起严守一的警惕。因为他每天晚上进家,于文娟都要这样迎接他。
这时于文娟慢条斯理地说:“守一,你今天嘴里,好像不是你的味儿。”
严守一的脑袋“嗡”地一声炸了,嘴里有些结巴:“那,那是谁的味儿?”
正在这时,重新打开的手机又发作了,有电话进来。严守一故意作出烦恼的样子:“谁呀,这么晚了。不管是谁,我都不接了。”
yù直接关机。这时于文娟镇定地伸过手:“我替你接。”
于文娟刚打开手机,还没说话,电话里就传来费墨急扯白脸的声音:“你可算开机了。还在外面胡闹呢?我可告诉你,两个小时之前,于文娟打我的电话找你!”
费墨的声音,一字一句,也传到了严守一的耳朵里。于文娟没搭费墨的碴儿,直接把手机挂了,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严守一:“你不是说,晚上和费墨在一起吗?”
严守一知道事qíng闹大了。但还想极力补救。他作出懊恼和忏悔状说:“今天是我不对。晚上我没跟费墨在一起。是一赞助商请我吃饭。吃过饭,又去洗桑拿。还有……还有小姐按摩。我想总不是好事,没敢告诉你。”
过去严守一胡闹时,就用这理由搪塞过。一个礼拜不理,之后关系会慢慢恢复。
没想到这时手机又“呗”地响了一声,进来一封短信。于文娟打开短信,这短信是伍月发来的。上面的话倒很体贴:外边冷。快回家。记得在车上咬过你,睡觉的时候,别脱内衣。
于文娟看完,又将手机举到严守一脸前。严守一看到短信,脑袋又“嗡”地一声炸了,知道这下彻底完了。于文娟:“守一,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好吗?”
严守一迟疑半天,只好将上衣一件件脱下,露出赤luǒ的上身。
于文娟的目光在严守一前胸上仔细看了一遍,轻声说:“转过身来好吗?”
第十一章
严守一木然地将身子转过去,他的后肩胛上,在明亮的吊灯下,露出一排清晰的牙痕。
严守一再转过身来,发现于文娟的眼泪,从里到外,慢慢地涌了出来。严守一想说什么,但鼻子一痒,“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喷嚏,脱衣服冻的。
于文娟盯着严守一,慢条斯理地说:“守一,你没我了。”说完这句话,竟笑了。
严守一离婚了。
三个月过去了。
这期间,严守一给于文娟打过许多电话。但于文娟一看是严守一的号码,马上就挂了。他再没有听到过于文娟的声音。
火车提速以后,过去由北京到长治需要二十多个小时,现在十个多小时就到了。
三天前,严守一接到老家堂哥黑砖头一个电话。说老家下了三天雨,奶奶住的院子,院墙也被雨淋塌了半边。正好这些天《有一说一》密集做了几期节目,严守一时间上有空闲,便向电视台请了假,回了一趟山西老家。一是为了砌墙,二是为了看奶奶。大半年没有回去了。从小娘死得早,爹又是个脾气,不会说话,一把屎一把尿把严守一拉扯大的,全是这位奶奶。
和严守一一块回山西老家的有费墨。费墨这学期在大学没课,带博士生;这就等于放羊,可带可不带。费墨的老婆李燕带团去了新马泰,家里就剩费墨一个人。
与严守一和费墨一块回山西的还有戏剧学院的女教师沈雪。这个女教师初接触事很多,而且没完没了,一个短训班,第一堂课点名,第二堂课又让大家选班长。
因严守一与她发生过冲突,其他主持人便故意使坏,把严守一选成了班长。上完课,沈雪便把严守一留下谈话,让严守一协助她抓纪律,抓每个学生的思想动向。严守一冲口而出:“沈老师,班上每个学生都比你大,世界观人生观都已经确立了,是死是活,由他们去吧,咱就别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
沈雪一愣,又要发火。严守一忙举起双手:“咱俩要谈也行,得换个地方。”
沈雪又一愣:“换哪儿呀?”
严守一:“晚上六点,还有人请我吃饭,你跟我吃饭去得了。”
沈雪张大眼睛,看着窗外:“把电视台jiāo给你们,是全国人民瞎了眼。”
接着斜看严守一一眼,开始弯下腰笑。一笑就没个头,像个傻丫头。放下虚撑的架子,还原本来面目,倒让严守一心里一动。这天沈雪果真跟严守一吃饭去了。
严守一满腹心事,酒桌上又喝大了。
当晚车在路上被警察扣下,严守一和沈雪拦出租车回去。据沈雪后来说,上楼的时候,严守一的嘴虚虚实实,在沈雪脸上蹭着,被沈雪打了一巴掌。严守一却不记得,只记得第二天早上醒来,脑袋像炸了一样疼,对睡在沈雪宿舍他不感到奇怪,而是奇怪地问:“昨天晚上,知道我喝醉了,还坐我的车,不怕跟我一块送命啊?”
沈雪看着天花板:“送就送呗。”
又让严守一心里一动。接下来,一礼拜七天,他们有两天在一起吃晚饭。短训班结束,严守一和沈雪开始天天在一起吃晚饭。虽无睡到一起,但分别时搂楼抱抱,已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