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糊汤端上去,看日本人不打我!"
小冯心里说:
"苦也,今天事事跟我不对,麻药下进去,偏偏汤又糊了,他汤要重做,我哪里还有麻药?"
就捺住小得的手说:
"小得,汤不能重做!"
小得说:
"别闹小冯,看日本人停会打我!"
小冯说:
"日本人和气,不会因为汤糊就打你。要不人家还会给你钢笔?"
小得说:
"日本人不打我,孙毛旦一嗅汤糊了,也会打我!"
恰恰在这时,前院响起孙毛旦的声音:
"小得,你在后头磨蹭什么,快给太君上汤!"
小得哭丧着脸说:
"看你,都是因为你的鞋,把汤做糊了,看毛旦停会打我!"
小冯忙拿过一个花瓷盆帮他盛汤:
"不要紧,端上去吧,你不知道日本人的口味,日本人最爱喝糊汤!"
小得只好接过汤盆,往前院端去。边走边说:
"这顿打是脱不过了!"
小冯见小得端汤盆进了前院,心里一阵高兴,立即爬墙头出去,飞也似的跑了,跑向毛豆地去报信。
第二部分 鬼子来了(7)
日本人果然被蒙汗药给麻翻了。不过五个日本人只给麻翻三个,还剩下两个。如果当初把麻药放到菜里,日本人肯定全被麻翻了,现在放到汤里,就麻翻了三个。伙夫小得担心自己汤做糊了,挨日本人和孙毛旦的打。谁知日本人和孙毛旦喝酒都喝得差不多了,舌头麻木,根本没喝出汤糊,孙毛旦还直说:
"怎么样太君,红薯片jī蛋汤,本地特有风味!"
日本人边用勺子喝边说:
"好的,好的!"
只是老日本兵和娃娃脸日本兵仍在那里唱歌,汤喝得晚些。等他们去喝汤,三个日本人和孙毛旦已经被麻药麻翻了,开始往桌子下滑溜。一开始老日本兵和娃娃脸日本兵还以为他们是喝醉了,拉扯着他们的身子,"三郎"、"四郎"地叫。但叫了半天总叫不醒,他们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意识到什么,喝下去的酒立即变成了冷汗,头脑却立即清醒了,他们不再拉自己的人,抢着去抓自己的枪。一抓自己的枪,就往外跑,去到后院去抓伙夫小得。他们以为汤里下的是毒药,把三个同胞和孙毛旦毒死了。小得正在厨房刷锅,看见两个日本人突然瞪大眼睛,提着枪闯了进来,吓了一跳。老日本兵上去搧了他一耳光:
"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汤里下毒药的有?"
小得吓懵了,也不知该称呼日本人什么,说:
"大爷,我是个老实人,哪里敢往汤里下毒药?"
娃娃脸日本兵说:
"人的已经死了!"
小得吃了一惊:
"死了?刚才我还见他们在那里喝洒!"
老日本兵又扇了小得一耳光:
"村长哪里地去了?"
小得看日本人凶恶的样子,也不敢不说,用手指了指马圈,接着问:
"大爷,我可以走了吧?"
老日本兵说:
"你的死拉死拉地!"
娃娃脸日本兵刚才还爬枣树打枣,唱歌跳舞,像个孩子,现在变得像凶神一样,一刺刀过去,就把小得给挑了。刺刀进了小得肚子里,小得捂着肚子还说:
"大爷,冤枉,我没有下毒药!"
就倒到了血泊里。
挑过小得,两个日本兵就到马圈去捉村长许布袋。许布袋正在马圈马夫睡觉的铺上躺着,看到两个日本兵闯进来,知道事qíng发了。但他仍躺在铺上不动。日本兵本来也想挑了他,但看他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刺刀到了脸前也不眨眼,倒把刺刀又抽了回去。老日本兵问许布袋:
"毒死太君,谁的gān活?"
许布袋坦然地答:
"八路军!"
老日本兵瞪大眼睛:
"八路?你的通八路?死啦死啦地!"
许布袋和用手拨开他的刺刀,说:
"我要通八路,还告诉你们是谁吗?我才不管你们这些扯淡事。我替你们收面,还管你们谁毒死谁啦?"
老日本兵还要盘问许布袋,这时前院突然人声鼎沸。两个日本兵便丢下许布袋,朝前院跑去。许布袋也趁机从马圈后墙dòng中钻出,跑到庄稼地接着睡觉去了。两个日本兵到了前院墙头,看到前院有十几个八路军,正在往院子抬麻翻的三个日本兵和孙毛旦。两人二话没就,把三八大盖枪往墙头上一支,就开了火。娃娃脸日本兵打弹弓不行,但打枪可以,三枪撂倒三个。老日本兵眼有些近视,枪法不如娃娃脸日本兵,半天只打翻一个。院子里的八路军立即炸了窝,四散奔逃。
原来,小得端着汤盆往前院送,八路军侦察员小冯就飞也似地翻墙头跑了。气喘吁吁跑到八路军隐蔽的毛豆地,大声喊:
"队长,队长,行了!"
孙屎根提枪站起来说:
"什么行了?"
小冯说:
"日本人喝了我下麻药的汤,全让麻翻了!"
大家一听日本人全让麻翻了,都很高兴。孙屎根一挥手:
"出发!"
姓杜的排长便带着十几个人,由小冯领着,向村里跑去。街上有几个娘儿们小孩子见队伍在街上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跟着队伍跑。到了许布袋家,战士们争先恐后进了院子。进了屋,见日本人果然被麻翻了,汉jian小队长孙毛旦也被麻翻了,都高兴地说:
"被麻翻了,被麻翻了!"
便往外抬日本兵和孙毛旦。到了院子里,战士王老五突然说:
"排长,不对!"
杜排长说:
"怎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