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书画界奇人,只有一个,是一位女xing,名叫chūnchūn,在文街上开了一间chūnchūn画廊。
chūnchūn的这间画廊,与人们理解的国外的画廊并不是同一个意思,实际是一间以书画会友的餐厅。chūnchūn自己也写字作画,但她比较另类,写字作画不用手,而用脚。她在圈内之所以大大的出名,并不是因为她用脚写字作画,坊间的说法是,她用女xing的私部运笔写字作画。 唐小舟听到过此说,认为是无稽之谈。
其一,写字作画,那可是要从小训练的,哪有人训练她用那个地方写字作画。
其二,写字作画,要让人家欣赏,她用那个地方写字作画,如果不能让人看到,人家凭什么相信她是那样写出来画出来的?让人看着现场写字?可能吗?
其三,书法是艺术,最终比拼的是艺术价值和审关价值,是书画家的功力,而不是你所使用的手段,任何嗦头,都是对艺术的损害,旁门左道,只能哗众取宠,与艺术无涉。唐小舟更愿意相信,这个新闻,是这个女人制造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替她的chūnchūn画廊做宣传。
说起来,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媚俗,有了这样一个传说,chūnchūn画廊的生意,竟然好得出奇。一些文人稚士或者自诩为文人稚士者,都喜欢往那里走,在那里吃餐饭,甚至在那里泼几点墨。唐小舟早就知道这么个地方,从来没有去过。
也曾有人约他,他听说去chūnchūn画廊,便大摆其头。
让他没想到的是,文舒约的,竟然就是chūnchūn画廊。唐小舟很奇怪,按照自己的脾气,应该拒绝才对的。不是拒绝这次相约,而是拒绝这个地点。可如今,心境真是完全变了,他连拒绝的念头都没有兴起。
chūnchūn画廊在二楼,沿着一条窄窄的楼梯上去,当面是一间画室,摆了画案以及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名家书画作品,倒也颇有些文气。画室周边,是一些充分利用了空间的单间,既是茶座,也是餐室。文舒定的地方叫兰亭。当中一张很大的餐桌,四周的持子是国定的,呈U形,墙上挂着本市一些画家的画作。这些画作,并非山水风景,一律都是人物,而且,全都是luǒ女,或画或照片。当中一幅最夸张,头和脚都画得很小,只有胸和盆画得硕大无比,画家有意突出luǒ女的奶子和yīn部,甚至将一根根毛都画得非常仔细。
文舒早到了,正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那里说话。
唐小舟有一种感觉,墙上那幅画,就是根据面前这个女人画的。她长相一般,一张圆而且平面的南瓜脸,皮肤挺好,细白细白的,腰显得有些粗,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她的胸部。她显然清廷这一点并且刻意突出这一优势,穿了一件很休闲的布衫,只是在rǔ尖的地方扣了一颗扣子,衣摆的两角,扎在一起。如此一来,rǔ房的下半部分,显得密不透风,上半部分,却显露着两只又大又白的半球。
稍稍活动的时候,那两只半球便有起伏,就像两只巨大的ròu色眼睛,冲着你一眨一眨的,充满了挑逗xing。
房间的座位活动不便,见到唐小舟,文舒只是欠了欠身,站起来说,小舟,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chūnchūn画廊的老板,关女艺术家chūnchūn小姐。
现在的人真是奇怪,什么人面前都要冠以美女两个字,丑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女作家,一定要说成是美女作家。面前这张脸也是如此,既不美也不青chūn,硬要安一个美女艺术家的名街,真不知这些人是污rǔ关女还是污rǔ艺术。
唐小舟竟然不再对此恶心,只是很平常地点了点头,极其低调地坐下来。
文舒约唐小舟,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整个中午,也就是吃饭闲聊。唐小舟想,这大概也是一种官场投资,文舒之所以此前不约自己,自己还是省委书记秘书的时候,他自然是约不上,那时相约的人太多了。自己被闲笠以后,他自然可以立即约上,却没有行动,他需要判断,这个人是从此没戏了还是有机会东山再起?
如果判断是后者,那应该早就有行动了。没有立即行动施到现在的原因,显然是无法得出这一判断。虽然形势不明,却并非不能采取行动。这就像炒股票时,在低点买进,成本很小,就算是继续下跌,亏了,对自己影响也不大。相反,如果投中了一只黑马,那就大赚了。
文舒问,是不是喝点酒?
唐小舟说,我无所谓,反正没人管,你不同了。
文舒便说,无酒不成宴,那就喝点。chūnchūn有自制的米酒,我们就喝这个。
原来,这个chūnchūn竟然是少数民族,他们那个民族自制的米酒很有特点。
chūnchūn很快离席,不一会儿,抱来一只黑色的坛子,上面用红绸布包的盖子盖着,手中还抓着一挥黑色的粗陶碗。她将坛子放在桌子的一角,又将碗摆在桌上,打开红绸盖,里面有一只舀子,她便舀起酒,倒进三只碗里。做完后,她先端起酒,主动敬文舒和唐小舟。然后是文舒和唐小舟分别敬酒,一碗酒,恰好三口喝完了。
酒过三巡,chūnchūn便站起来告辞,她还有别的客人需要陪。想想,一个女人做生意还真是不容易,需要当三陪。利润往往是陪出来的。
文舒和唐小舟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唐小舟问文舒,最近忙些什么。
文舒竟然不对他保密,说刚刚做完一次组织考察。
唐小舟说,哦,又要动人事了吗?这次是哪些人?
文舒说,这可是组织机密,不过对你老弟,也算不上什么机密。还像以前一样,不是大调,还是微调。主要是几个部门出现了空缺需要补上。政协有一个处级职位,人大有一个副厅级职位,公安厅有一个副厅长退了。
文舒将此次需要递补的几个职位说了一遍。这些职位的缺员qíng况,唐小舟是清廷的。他最感兴趣的还是省公安厅,那是他住过好多年的地方。他问,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准备安排谁? 文舒说,翁秋水。他是你老婆的顶头上司吧2他这一升,就给你老婆留出空间了,你应该去厅里走动走动。
唐小舟明白了,中午这餐饭,文舒其实是要给自己送份大礼。省公安厅要提一个副厅长,恰好被提的这个人,是宣传处长,随后,将增补一名处长。提拔处长的权力不在省里,而是在厅里。文舒这是暗示唐小舟,要提前找厅里活动,替谷瑞开谋得这个职位。
翁秋水要提副厅?唐小舟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
难怪自己一当上省委书记秘书,谷瑞开就对自己好得出奇,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此前,自己还以为她有那种终于抓住一只黑马股的感觉。可自己一旦被闲置,她立即翻脸,坚决且迫不及待地和自己离婚了。现在看来,她当初和自己缓和目的在于这次提拔。谷瑞开和翁秋水一定在担心一件事,唐小舟在赵德良面前使坏,令翁秋水的提拔成为泡影。他们一旦确定赵德良有可能离开江南政坛,唐小舟不可能影响到翁秋水的提拔,顿时变脸,快刀斩乱麻将婚离了。
从这一连串的事件,似乎可以看出,谷瑞开对翁秋水是真的用qíng了。难道说,她不仅想接翁秋水的班成为宣传处长,还想和翁秋水结婚?
这个念头冒出来,唐小舟觉得荒唐,因为他始终不相信,谷瑞开这种极端自恋的人,会真心实意去爱别人。可除了这一结论,又没有别的逻辑。这似乎说明,在谷瑞开眼里,翁秋水是比唐小舟qiáng很多倍的男人。
接踵而来的另一个问题是,翁秋水那个患抑郁症的老婆章红怎么办?翁秋水如果提出离婚,那等于bī她自杀吧?
唐小舟没料到,自己也算聪明一世,临了还是被那对狗男女摆了一道。他那伤痕累累的心,再次被重重地割了一刀,鲜血淋淋,痛不yù生。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是拼着前途不要,自己也要报这一箭之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对狗男女得意了。唐小舟暗暗对自己说。
接下来的时间,他自然不可能再思考彭清源的用意,而是考虑,到底怎样做,才能坏掉翁秋水谷瑞开的如意关梦。去求彭清源,让他投反对票?感觉是一个办法。然而,彭清源会听自己的吗?就算他一个人投了反对票,又能真正起到作用吗?自己直接擂手人事问题,别说赵德良知道了会有什么想法,彭清源也会对自己的看法来个大转变吧?
为了这件事,他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想了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徐稚宫从上海回来了,约他见面,他拒绝了,独自又想了一个晚上。
次日一早,唐小舟从chuáng上爬起来,直接赶去了火车站。赵德良从北京回来,他去接站。
唐小舟目前的位置十分尴尬,理论上,他仍然是省委书记秘书,没有任何正式文件改变过这一职位。可实际上,目前的省委书记秘书是侯正德,唐小舟只是省委办公厅里的一个闲人。既然秘书是侯正德,去车站接赵德良的工作,就应该让侯正德和冯彪去完成。余开鸿作为秘书长,赵德良每次出行,他都要接送,真的没唐小舟什么事。此前,唐小舟有意拉开和赵德良的距离,几事都离赵德良远一些。这次不同了,他得做点什么,便不顾别人的看法,自作主张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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