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neil用一种明天就是圣诞节一样的欢快声音,对我说:“OPLS我爸爸我赶出家了哦!准确地说,是我的继母,我现在宛如童话故事里被恶毒的皇后bī迫的可怜人儿!”我拿着电话,像中风一样嘴角抽搐着,受不了neil那不伦不类的恶心中文,“OK OK Snow White!”我不耐烦的挂掉了电话。
于是,5分钟后,顾里扶着额头,心力jiāo瘁的对那个地产中介说:“我要换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或者是villa”
因为有了这个生母养母这个肥皂剧一样的事件,顾里和他妈之间的关系变得极其微妙和紧张。在之前的一个月里,他们还都沉浸在顾延盛死亡的悲哀中,所以,每当林一兰歇斯底里的点燃战火,顾里就会奋起应战,占据一定会走到这样的固定结局。
“你给我滚出去!这个房子是你父亲留给我的!”林一兰歇斯底里,
“可以啊。但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因为没有线而来球我替你养老,那百分之5的股份不知道够你买多少个hermes的包包。你省着点花。”顾里反唇相讥。
林一兰目瞪口呆,显然他没有考虑过hermes的问题。这可难住他了,顾里得意的翻着白眼,然后闭上眼睛来按摩脸上的xué位。生气使人衰老,他当然了解这个,而且保留好足够的jīng力,保持最佳的状态,才可以随时应战敌人。
这也是林一兰多年的言传身教。每当他要一大清早杀进名牌店里qiáng限量商品时。他一定会提前一天晚上在家进行全身按摩,养jīng蓄锐。“直接把那些老女人撩翻在台阶上!哼!跟老娘抢!”
LUCY依然在旁边哼着歌曲擦地,他多少年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战争,他觉得这是一种音乐旋律。
所以,顾里经过仔细思考之后,决定搬出来,虽然舍弃了家里那个巨大的衣柜和lucy的jīng心伺候让他觉得ròu疼,但仔细想一想,就算父亲没有死,自己大四毕业,也一定要搬出去,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并且,顾里盛qíng的邀请我和他同住。因为他知道我实习的时候也要租房子,毕竟不能一直住在宿舍里。他邀请了我和他继续持续了三年多的大学同居时代。我受宠若惊,亲切的握住了她的手。
顾里也非常激动的握着我的手,温暖而又深qíng的对我说:“That's great! You're my new lucy!”
我忍住了王他脸上破咖啡的冲动,因为知道他一定会那硫酸泼回来。此时可大可小。
当然,我还有亲切的同居密友,neil我现在和他的感qíng突飞猛进。我觉得照这样下去。很快,我们就可以躺在同一个浴缸离。享受着偶粉红色的泡泡裕,一边互相梳头发。一边彼此聊着我们都是“诗”的少女心事。
——当然。在我和neil分享以上这段感悟的时候,他用jīng准的中文了我:“你确实够‘湿’。”
顾里并没有打算收我和Neil的房租,但是她给我们定下了一系列必须遵守的约定。针对Neil的核心条款,就是禁止他带男xing或者女xing,以及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回家乱搞。针对我而言,简单的概括起来,就是“You are my new Lucy and I love you”。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我虽然对和Neil这样的xing感尤物同居充满了期待(我已经拿出简溪的照片做过了忏悔),但是,我也不愿意做newLucy。于是隔天之后,我盛qíng地邀请唐宛如加入我们的行列,在对她倾诉了大学同一个屋檐下产生的qíng谊,并且表达了我对延续这种同居qíng谊的憧憬之后,她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
顾里厌恶地上下打量着她:“She is not Lucy.”在结束了长达十秒钟的白眼之后,她补充道:”She is just an ox!”
唐宛如晴天霹雳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抬起手摁住了胸口,显然,这个打击超出了她的预期。她趴在我的肩头,娇弱地哭诉着,说她qíng愿被顾里称呼为cow,也不愿意被称呼为ox。
我看着唐宛如,表qíng非常焦虑。看来她并没有意识到,一个女孩子被形容为一头奶牛,并不比一头公牛要好多少。我在想如何告诉她这一点,才显得比较得体。
“至少cow有巨大的胸部!”唐宛如趴在我肩头抱怨。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误会了她,她其实是有智慧的。
当唐宛如和顾里彼此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羞rǔ着离开寝室之后,我一个人留下来。
我坐在空空的寝室发呆。
我望着自己的房间,里面很多东西都已经搬走了,只留下南湘的东西。自从上次顾里生日party结束之后,我就没怎么见到她,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她除了回寝室睡觉之外,几乎和我没什么jiāo集,有时候甚至不回来睡觉。我很多次想要靠近她,找她好好坐下来谈一下。但是她的电话要么没人接,要么就是隔了很多个小时,才回一条简短的信息,“我在画画。”或者“今天太忙了。”
我知道她是在躲我,更主要的是在躲顾里。
其实我很理解南湘的心qíng。因为就算是作为非当事人的我,也很不想和顾里谈到关于席城的那件破事儿。唯一一次提到相关的事qíng,是在顾里父亲的葬礼上,我们小声地谈到南湘,于是顾里本来已经哭红的眼睛更加红了起来。
她和我坐在墓地的糙坪上,靠着我的肩膀,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只是很平静地看着远处。唐宛如虚弱地哭倒在墓碑前,仿佛坟墓里埋着的是她的生父。她摁着胸口的样子冲淡了顾里的很多悲伤,甚至让顾里在牧师念悼词的时候笑出了声——为此,顾里她妈恶狠狠地瞪了顾里一眼,表qíng像是有人用咖啡泼在了她的LV包包上。
顾里对我说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南湘。她完全可以理解那天南湘的愤怒,觉得无论南湘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事qíng来,都是她应得的报应,只是她希望南湘可以原谅她,让她有弥补和偿还的机会。我只是静静地听她讲,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发生那样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的事qíng。我不敢——或者从根本上,我不想。我害怕再一次感受到那种从地壳深处翻涌上来的黑暗气息,那种会把人吞噬般的绝望感。它让人怀疑一切,怀疑生活里的每一个人,像撒下一把密密麻麻的虱子一样,把无数肮脏的秘密撒进我们的头发里——说真的,我再也不想感受到那样的qíng绪了。
我走进房间,躺在南湘的枕头上。上面还有她留下的几根长头发,和她洗头水的香味。这么多年我一直和她用同样的洗发水,但是我的头发毛毛糙糙的,她的头发却又直又亮。她就是一个天生的美人坯子。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眼泪流进她的枕头里。
Chapter 12.4
恍惚间,我再一次觉得像是回到了大三刚刚开始的那个冬天。我、南湘、顾里、唐宛如,挤在南湘的chuáng上,顾里把她昂贵的天鹅绒棉被从隔壁房间拖过来,我们四个钻进去裹在一起。chuáng对面的桌子上,咖啡壶里咕噜咕噜地往外冒香味,顾里把她从家里带来的咖啡粉一股脑儿倒了进去。旁边的笔记本电脑连在小音箱上,正在放着我们都喜欢的Coldplay。我和南湘在被子里,用脚指头去夹唐宛如,听她娇喘着说“吓死人家了呀”,然后看顾里翻出巨大的白眼和紧接着的鬼斧神工的羞r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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