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_[日]渡边淳一【完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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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冬子觉得对方的声音特别清新。“还在家。不过,今天想休息。”

  “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严重,只是头脑昏沉沉的。”

  “感冒了吗?现在正流行哩!”

  “里见小姐和川崎小姐下午会来拿帽子,记得jiāo给她们。”

  “知道啦!那么,下班后我们去看你。”

  “不必了,明天应该就好了,有什么事的话打电话给我。”冬子挂断电话。

  或许昨夜受到的打击仍残留未去吧?脑海仍旧昏沉沉的。她又在chuáng上休息了一会儿,等再度醒来,已经是下午三时过后,由窗帘fèng隙she入的阳光已移至chuáng脚。

  三时过后的话,应该是船津快搭机的时刻了。

  冬子盯视着阳光,久久,坐起身来,但在同一瞬间,双腿内侧和肩胛掠过一阵闷痛。勉qiáng站起来,可是上身仍微微前倾,双腿好像无法并拢。

  她慢慢走到厨房前,钮开瓦斯开关。虽然没有食yù,还是希望能喝一杯浓浓的咖啡。

  正当她站在厨房等水烧开时,电话铃声响了。

  ——会是谁打来的呢?

  一瞬,冬于全身紧张了,走近电话。总不可能是那两个男人吧?

  她怯怯的拿起话筒,立刻听到是广播的声音,以及船津的声音。

  “是我,现在人在羽田机场。你今天果然没有来送行?”

  “啊……”冬子松了一口气,坐在电话机旁。

  “昨夜让你困扰,对不起。你什么时候离开呢?我一点都不知道。”

  “马上就要搭机了,我只是想最后再听一下你的声音……今天没去店里?”

  “是的。”

  “这么一来,会有颇长的时间无法见面了。或许有空我会回来,在那之前你要保重自己。”

  “你也一样……”

  “怎么了?好像有气无力的样子。”

  “不,没什么。”

  “那么,在最后,请说些什么吧!”

  “保重……”

  “我爱你,虽然去美国,同样忘不了。”

  船津的声音和广播登机的声音重叠了。

  “请别忘了我爱你。”

  “谢谢。”

  “那,我走了。”

  “一路顺风。”

  “你也要珍重。”

  电话挂断后,冬子仍握着话简发怔,久久,才搁回话筒,水烧开了,冬子静静听着沸腾的笛音,隔了好一会才站直身来冲泡咖啡。之后,她端着咖啡杯回沙发,坐下。

  ——终于走了……

  她缓缓嘎饮咖啡。浓浓的黑咖啡让她昏沉沉的头脑逐渐清醒了。她走向房门,拿回早上塞人的报纸,翻开,只看大标题。

  没什么特别要闻,最多的是胰路事件和车祸事件,也有一则标题是“年轻女xing遭qiángbào”的新闻,当然主角不是她,地点也是千叶县。

  冬子收妥报纸。时间是下午三时半。

  公寓左手边的树丛传来蝉声。阳光相当qiáng,气温好像也上升了,看这qíng形,梅雨季节已将过去,冷夏可能也快结束了。

  冬子从白色蕾丝窗帘移回视线,点着香烟。确实,在身体疲倦时,最先想到的还是咖啡和香烟。

  静静吐出的烟雾先往前面直流,然后微向右倾飘散。凝视着烟雾之间,远逝的记忆在身体稍微缓过一口气之下苏醒了。然后,冬子感到身体里面某个部位有了甜美的触感——很柔和,却很轻松、舒畅。

  “奇怪!”冬子喃喃自语,站起身来。只觉得若这样继续坐着会彷徨、不安。

  她看看时间。已是船律搭乘的班机起飞的时刻。他此刻坐在座位上正想着自己吗?

  但,心里那种甜美的感觉还是不断涌升。

  “讨厌!”冬子摇摇头,进入浴室。

  她脱掉睡抱、内衣裤,扭开莲蓬头,从头上冲着全身,她想完全冲掉船津的事、两个男人的事,以及留在自己体内的余韵。

  从今天早上到现在,这是第二次洗澡了,但是,不管怎么冲洗,好像都洗不掉被男人们qiángbào的污秽,只是,至少她的qíng绪慢慢缓和下来了。

  从浴室出来,冬子换上鲜艳花色的洋装,心想,这样或许能抹拭掉昨夜厌恶的回忆。

  之后,她把咖啡杯拿去厨房,拉开窗帘,开始打扫房间。

  外头如她想像的非常晴朗,看样子梅雨季节终于结束了。她推开家具开始打扫,听着吸尘器的马达声、轻轻哼着歌之间,暂时忘掉昨夜之事。

  打扫过后,她觉得jīng神舒慡多了,再度冲泡咖啡。

  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但,冬子仍无食yù。平常假日冬子在家也只吃点巧克力或饼gān之类,所以没吃东西并不觉得难过。就这样,她茫茫然看了约一个钟头电视节目。不久,阳光暗了下来,房间里逐渐转暗,东边大楼的境壁也被夕阳染红。

  快六时了。开灯,凝视黑暗的窗外之间,冬于想起清晨时穿白衬衫的男人所说的话。

  “愿意和我单独见面吗?下午七时,我在下北泽大马路口等你,我不是流氓,是学生……”

  从初见面时粗鲁的言词,很难想像男人会讲这样的话,那种语气近乎哀求。

  “知道吗?我一定会等你。”

  冬子无法理解男人的心qíng。想和自己qiángbào过的女人单独见面、而且不是开玩笑,是很认真……简直就像在恳求自己喜欢的女人。

  ——真是奇怪的人……

  看来那两个男人是满意冬子的身体了,甚至,年轻的穿白衬衫很明显还对冬子有所迷恋。

  当然,冬子并不会因为这样就原谅他们。纵使他们本xing善良,她内心那股被qiángbào的憎恶永远无法消失,但,若排除这点,却又觉得也不是那样痛恨对方。

  他们如争食尸体的秃鹰般藉冬子的身体获得满足——那没有子宫、xing冷感的身体。

  想到这儿,她的心qíng忽然有些开朗了,视线由窗户移回,再度冲泡咖啡。今天,这已经是第三杯了。第一杯是心qíng惨淡的回到家,昏睡后醒来之时;第二杯则是下午,船津的班机起飞时;而,现在是第三杯。

  喝每一杯咖啡时,冬子的心境皆不同,但是以现在最为平静。

  下午七时了,冬子边喝咖啡边想像年轻男人在路口等待的qíng景。男人会穿何种服装呢?是和清晨同样的白衬衫,抑或穿西装打领带?

  不管如何,想像着男人正等待着昨夜所qiángbào的女xing之紧张样子,冬子忽然感到可笑,也有一种仿佛在观赏喜剧的快乐。

  但,男人究竟怀着何种心qíng等待呢?是在路旁站立着,一边抽烟?或者躲在电线杆后,满怀戒心的环顾四周?

  如果报警,或许能够逮捕他也不一定。

  但,会做那种坏事的男人都很狡猾,或许只是开车在那附近绕圈子,一旦见到警察就马上溜之大吉。

  当然,冬子也不想报警。明知这样是放任他们为非作歹,但,她只希望忘掉这件事。

  问题是,男人明知危险,若仍然在现场出现,也不得不佩服其勇气了。

  冬子又啜饮一口咖啡,感觉上,她认为想像着男人站在路边、不停望着四周等待的qíng景,就已经是向对方报复。不久,七时半了,男人应该已经离开,而,今夜如果不去见对方,大概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了吧!

  一瞬,冬子忽然感到男人很可悲了。既然害怕警察,男人等待时绝对非常紧张吧?那么,他又为何要等待呢?

  牵牛花

  就这样,仿佛被波làng吞噬殷,冬子的身体摇钮,紧紧缠住贵志身体。

  也不知经过多少时间,等她意识苏醒时,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己完全燃烧了,

  有一股连她也不明白是什么的异样触感掠过全身。

  1

  冬子道qiángbào的两日后,气象局宣布已经出梅,更预测今年夏天脑半期是晴朗懊热的天气,后半则多台风,而且,秋天也会来得特别早。

  的确,出梅后的半个月,几乎连日温度都超过三十度,一整天也元风,连北海道的北见一带都有超过三十三度的记录,仿佛整个日本都受热làng侵袭。

  但,从八月初开始就有台风来袭,八月十日过后,天气开始转为yīn霾,气温也稍稍下降了。

  这一个月里,冬子几乎没有外出。当然,她必须到原宿去,但大多是十一时出门,等晚上八时打佯,立刻直接回家,连“含羞糙馆”也很少去,只是往返于参宫娇和原宿之间。

  “老板娘,你最近有些无jīng打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

  真纪和友美都担心的问。但,冬子只是谈谈一笑,并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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