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两个人才喘着粗气,jīng疲力竭地归于平静。霞又用被单紧紧地遮盖着躯体,伊织则紧挨着她横卧成一个“大”字。
“你真坏……”
霞裹着chuáng单,只露出一张脸,这样呢喃道。
“下次趁你睡着了,看个遍。”
“不,我不会睡着了。”
“呆会儿你肯定就会睡着的。”
最初霞在欢悦后即使紧偎着伊织,似乎心里也不踏实,总有些犹豫不决。然而现在,却由胸部到腹部,直至脚尖,都几乎不遗一丝fèng隙地紧贴着,纹丝不动地躺在chuáng上。即使刚才还在上演着的luǒ体嬉戏,这在以前也是绝不可能的。
“啊,该起来了,你先去洗澡吧。”
“不,我不去。”
霞再次满脸迷惑地看了看钟表。这张脸似乎真的很困惑,伊织顿生怜意,便进了浴室。
他仅在热水里稍稍泡了泡,便擦gān了身子走出来。这时霞已经穿上衣服,正在收拾chuáng。
“就穿好了?”
“西服很简单,非常方便。”
若是和服,从归整头发到穿好衣服至少得一个小时,而西服只需十分钟就能穿好。
“时间来不及时,西服还是挺好的。”
霞这样说过之后,许是觉得有些放dàng,说了一声“对不起”便进了浴室。
伊织穿上放在衣橱里的裤子和衬衫,在沙发上坐下来。
刚才还乱糟糟的chuáng,现在已被收拾得整整齐齐,chuáng头并排放着两个枕头。
四点见面,然后聊天,不久便进入房间,耽溺于chuáng上。qíng爱结束,再整理行装,准备着回去。虽说是因为没有时间才不得已这样,但他们还是觉得双方在贪婪地寻求欢悦。或许有人将此称之为动物xing,但是急切地渴求她的躯体,正是爱着这个人的证明。伊织相信,他们不用说特别的话,可以用躯体通过身体语言进行jiāo谈。
和以前一样,身着西服、头发齐整的霞没有留下任何qíng爱的痕迹。然而仔细一看,耳朵周围却带着模模糊糊的红色,舒坦的胸口有些润湿,散发着女人的气息。
“不能慢慢地来,真对不起。”
“不,是我硬要你来的。”
今天她本说不来的,是伊织qiáng硬地邀了她出来。
“那么,下次是星期一啊。”
“还见面吗?”
“以前就这样约定的,今天只是临时cha丅进来的。”
“但是,这样见面你会感到厌烦的吧?”
“不,我不会厌烦,因为这里实在太妙了。”
伊织偷偷摸了一下站在对面的霞的下腹部。
“哎呀……”
霞犹如训斥淘气包似的,微微瞪了他一眼,说道:
“下周可能不行。”
“不行?”
“嗯……
,身体方面……”
看霞面露困惑,伊织意识到这是指月经。
如果只是单纯的见面,不会因月经而中断,可见了面一定会相互追求欢悦,这确实有些伤脑筋。
“到什么时候完?”
“我想大概周末就没事了吧?”
霞羞涩地用双手遮住了脸颊。
“好吧,星期六行吧?”
霞点了点头,随即又慌忙嘟囔着:“可是,很可笑吧?”
霞以前从未自己说过月经的事,而只是说不行,然后找一个适当的理由搪塞过去。但现在却明确地说明理由,因此或许可以说,两个人增进了亲密关系,彼此已经很亲昵了。
“走吗?”
伊织没心思再挽留霞。
开初她说不行时,他还想qiáng硬约她出来,而现在却非常感谢她。实际上,霞连自己月经的事都袒露给他,这使伊织感到亲切。露骨点说,霞吐露此事那困惑的风韵,弥补了月经的不洁。
“那么,下周六。”
伊织走上前一步,贴近了她的脸,为了不把刚抹的口红擦掉,双唇只是轻轻地碰了碰,舌尖相互缠绕在一起。或许是恍恍惚惚只用舌尖碰触的感觉很折磨人吧,吻到一半霞微微地呻吟了一声,将唇缩了回去。
“不行,我得走了。”
“那就走吧。”
“等一等。”
霞责备似地拿出小化妆盒,照了照唇后迈出房门,来到走廊上。
“这之前,我送睡莲时曾问过你,你不是说之所以叫未糙,是因为下午两点,它就会闭拢花朵吗?”
“我觉得这名字很迷人。”
“但是我看了别的书,上面写的是下午两点开始开花。”
“那正好相反。”
走廊上不见人影,两人来到左手边的电梯间。
“后来,我特意查找了一番,结果说法各不相同。”
“我有一位朋友是植物学家,去问问他吧!”
“不过,我觉得睡莲是上午开花,两点钟闭花,从睡莲的字面意思来看,它的睡眠时间一定很重要。”
“这样说起来,好像这之前那支睡莲也是那样。我去事务所时,睡莲刚刚绽开花苞,而回到家里,却总是闭合着。”
“这是因为你回家时已是半夜了。”
霞低声笑了笑,
“我在花里面放了一些沙子。”
“在花里面吗?”
“这样花就能一直开着,我想沙子很重,花就闭不拢了。”
“这是从哪儿看来的?”
“我自己瞎琢磨的。虽然花有些可怜,但始终睡着也一定很寂寞吧?”
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伊织却觉得想出这种方法的霞愈加可爱了。
“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尽管时间很有限,然而由于见到了霞,伊织的心里感到很充实。于是这令人满足的浓qíng蜜意的约会,使他对笙子的记忆飘远了。
现在笙子正从松江动身到出云去旅行吧?出云以结缘的神而闻名,因此她也许正在和宫津合掌膜拜吧?若是平时,每一个想象都会在内心掀起狂澜,然而现在却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两人如果想结合,那也无所谓。笙子若真的这样想,就由她去吧!现在笙子即使离去,身边也有霞,或许这次笙子和宫津出去旅行也是神的昭示吧?笙子和霞要哪一个,必须做出抉择,或许这正提供了一个时机吧?
如果和笙子分手,就只剩下霞一个人,这样反而更gān脆。
这样想着,伊织便觉得这是长久以来的愿望,而现在正朝着这个方向演变。
周末,伊织心qíng很舒畅,于是和建筑师的同行们一起去黑矶打高尔夫球,在那儿住了一晚,玩得很痛快。得分虽然没有预想的高,但感觉很畅快。
星期天绕了一圈后抵达上野,决定从这儿搭车回去。一位姓竹内的同行住在惠比寿,于是伊织和他一起乘上了车。
“找个地儿吃晚饭吧?”
途中大家都到餐车去就餐了,可只喝了些啤酒和威士忌,没有好好地吃饭。
“谢谢你的好意,但今天我得直接回家。”
竹内很抱歉地说道,接着又问:
“星期天也在外面吃吗?”
“我自己不会做呀!”
其他的日子里,由于工作的关系,几乎都是在外面吃饭,而星期天却独身一人。吃饭只有三种方式,要么溜达着去附近的店里吃,要么让外卖店将食品送到房间里来,抑或是和笙子一起吃。
“那么对不起,我先告辞了。”
车在高树镇下了高速公路,竹内在惠比寿附近下了车。
星期天晚上一个人吃饭有点儿孤单,伊织便径直回到公寓,从附近的寿司店要了外卖食品,晚餐就这样对付过去了。
尽管世田谷现代公共场所的建筑设计期限已经临近,还有许多书想看,可伊织并不想立即坐到桌前。于是,自己泡上茶,一边喝着一边从信箱中取出信件来翻检,发现有一封荷兰来信,是一个叫东野的朋友写来的。
他最初是去学绘画的,可半途中却喜欢上陶瓷,于是在北部一个名叫莱瓦登的镇上开了一家陶窑,自己烧制起陶瓷来。烧制的大多是与日本青花瓷相似的浅蓝色陶瓷,只是在荷兰土特产的形式上配搭了日本的色调,好像在当地相当受欢迎。在日本也曾举办过两次个人展览,并以具有独特风格的陶艺家受到关注。东野比伊织小三岁,是四十二岁,由于与荷兰的女xing结婚生子,似乎并没有回日本的打算。
十年前,巴黎的相遇成为他俩相识的机缘,从那以后,两人脾xing相投,他来日本时两人会过面,伊织也在欧洲见过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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