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现在两人一边说着话,女人的手却很泰然地放在男人的腿上。这种毫无戒备的亲昵程度,应该是说明他们之间已经十分qíng投意合呢,还是因为人到中年qíngyù旺盛呢?“你明年还爱我吗?”
“当然。”
“那你就好好地等我到三号吧。”
霞一边求着他,她的手同时渐渐地伸向中间的部位。
“你要是给别的女人,我可不gān!”
霞用手指描画着动作时说的话,与其说是吩咐伊织,倒不如说更像是在吩咐他的男xing躯体。
“放心吧!”
伊织回答她的同时,被一种奇妙的感觉包围,但还未到再度求欢的程度。
“嗳、嗳……”
伊织就像劝诫淘气包似的按住她的手时,霞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双颊飞红。
这还真是难说谁不对。霞的手确实是自然而然地逐渐接近伊织的大腿中间。
不错,霞从未如此yín靡。伊织刚刚认识霞时,她非但不会去摸那个地方,就连把手搁在他的膝上时也是缩手缩脚。
“再给我来一杯!”
霞似乎已经不再希望重温qíng爱,举起了杯子。
“要白兰地吧?”
“不,葡萄酒就行了。”
“那可有后劲呀!”
“真的?”
霞一副毫不知qíng的神色,猛然想到了什么似地说道:“说实话,真的,过年不回家了吗?”
伊织把手里的酒从葡萄酒换成了白兰地之后,回答说:
“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有家难回啊!”
“说这种话,是你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伊织突然觉得这是个坦白的好机会。
“其实,我要离丅婚了。”
“不至于吧,你跟我开玩笑吧?”
“没必要拿这样的事qíng跟你开玩笑。”
霞仔细地端详着伊织。
“你为什么要走这一步?”
“为什么?因为过不下去了呗!”
“别离丅婚!”
霞把手里拿着的杯子放在桌上,gān脆地说道。
“离不离都一样呀!”
“一样?”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离了婚,就算和其他人结合,结果还是一样的。”
“我并不是为了和什么人结合才……”
“那就更没必要了。别离了。”
的确,没有再婚目标的离丅婚也许真是毫无意义。因为这样一来,只能留下离丅婚的负面影响。但是事已至此,已经不可挽回。妻子也已在离丅婚书上签过了字,现在怎能再说收手。
“可是,和讨厌的女人在一起,也真是没办法的事。”
霞大概以为,这是造成现在局面的最大原因,但她劝导他说道:“虽说不喜欢分居之后,也还可随意做自己愿意做的事qíng。犯不着那样做。”
“所以才觉得那样不好。”
“可是,你太太对此没有怨言吗?”
她对此也许真有怨言,可是从未听妻子提出过分手的要求。
“你之所以想离丅婚,不就是真的想和那个秘书结婚吗?”
“没那回事。”
伊织被她说中了要害,慌忙矢口否认,霞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虽说不爱你太太,但看你也不像单单为了这就要离丅婚的那种人。”
女人的直觉实在是敏锐得不得了。伊织的确不会单单因为对妻子的爱qíng冷淡就决定离丅婚。伊织既没那么死心眼,也不至于那么单纯。
“如果不离丅婚,像现在这样不是更合算吗?”
“合算?”
“年过四十,独身生活,这种人总让人觉得孤苦伶仃,也太凄凉了。”
“……”
“像现在这样,太太还是太太,然后和我适当地在一起玩玩不是挺好吗?”
“我并不打算玩……”
“我并不是故意说这些话来讽刺你的。只是,我觉得这样的话,你也会轻松一些。”
伊织一贯认为霞是一个生活优越的他人之妻,她对世间人qíng以及男女之爱几乎毫不关心。正所谓是养在深闺的有夫之妇。真没想到她竟能说出这么一番严肃的话,而且,一词一句出人意料,又切中要害。
“说真的,离丅婚的事,这条路还是不要走的好。”
“事到如今,要停手也停不下来了。”
“可是,离丅婚可不能意气用事呀。”
伊织挺懊恼,被她的话一一说中了。他又添上白兰地继续喝,然后说道:“我说,你没有意思和我结婚吗?”
“什么?开玩笑……”
“这可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在考虑这事儿。”
“作那个人的替身?”
“……”
“我讨厌作别人的替身。”
“我从开始就没打算和她结婚。如果有打算,也不会和你上欧洲去玩了。”
“你那会儿该不是和她玩腻了吧?”
霞的话语依然那样地切中要害,伊织感到自己只剩下一味防守的份儿。
自从那一次偶遇以来,两人的位置似乎发生了微妙的转换。也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吧,伊织竟觉得霞是游刃有余而自己处于被动。
“我已经想把她忘了。”
在道理上是没法取胜了,如今也只好低下头。
“无论如何,我现在最爱的人是你呀!”
“我也是。”
霞出乎意料简单明了地回答,伊织从中得到了勇气。
“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和你结婚。”
“谢谢了,听你这么说,我真高兴。”
霞浅浅地抿了口酒。
“可是,你一定会烦我的。兔子尾巴长不了。”
“哪能呢!”
伊织加重口气说道。霞却不予理睬地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这种不断求新的人,是永远不会只面对一个女人的。”
“那你是不是说,我是那种轻浮而不可救药的男人。”
“不过,这也正是你最棒的地方,做丈夫不行,做qíng人却是最好的。”
霞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伊织无言以对,只好默默地继续喝白兰地。
霞站起来的时候,是已经又过了三十分钟之后。
“还是回家吗?”
刚到的时候,霞说过今晚可以在这儿过夜。
“我没问题,不过我女儿在等我回去呢!”
“你先生呢?”
伊织借着酒劲儿,得寸进尺地问她。
“那个人,一天到晚工作,几乎总不在家。”
以前也听霞这么说过,但看她先前急急忙忙回家去的样儿,也许是口是心非。
“我女儿,她想见你一面。”
“她知道我们的事?”
“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可能也有感觉吧!”
“那样行吗?”
“那怎么办?”
知道母亲和别的男人幽会,女儿也能保持沉默吗?如今,年轻女孩子的心理真让人闹不懂。可是霞却毫无慌乱之态。
“她见过你一面,那是在机场。她还说了,是个不错的人。”
是的,去欧洲旅行的时候,她们先到的机场,霞说,她看见过他们在那儿说话。
“她想和我见面做什么?”
“一定是感兴趣呗,正当年呀!”
虽说是女儿,伊织记得听霞说过不是她亲生的,只和她丈夫有血缘关系。
“你好像说过,是大学生吧。”
“刚满十九岁。你对那种年轻的孩子有兴趣吗?”
“不,没有。”
“真的吗……”
可能想起笙子的事,霞露出怀疑的眼神。不过,老实说,伊织对二十左右的女孩不感兴趣。那些女孩虽然年轻,但年龄相差太大,谈不来。而且,她们过于幼稚,男人太累。伊织还是钟意于二十五岁以上的女xing。
“那我回去了。”
霞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向房门口。
“这么说,今年也许就见不着面了,过个好年。”
“你也是……”
“初三那天真行,对吧?不过,在那之前,给我打电话。”
霞提醒他一句,然后打开了门。
霞走后,伊织躺在沙发上。他的心qíngjiāo织着qíng爱之后的倦怠以及白兰地的醉意,很觉舒服。稍不注意,他就可能这样朦朦胧胧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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