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园_[日]渡边淳一【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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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去年秋天来这里看的薪能。

  去镰仓时观看了在大塔宫寺内上演的能,后来下榻七里滨附近的旅馆,过了一夜。

  那时他们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陷入困境,幽会之后便回各自的家,怕配偶知道自己的私qíng。

  半年后的现在,二人的家庭都濒临崩溃了。

  “那次戴的是天狗的面具。”

  在镰仓看狂言时,两人还笑得出来。

  “可是,这儿不大适于演狂言。”

  在这个深山里的幽玄的舞台上,似乎更适合于上演能够沁人人心,挖掘qíng感的剧目。

  “好奇怪……”

  久木望着灯光摇曳的地面喃喃自语道:“从前的人一到了这里,就会觉得远离了人间吧。”

  “一定有私奔来这儿的。”

  “男人和女人……”

  久木说完把目光投向能舞台后面那神秘莫测的寂静的群山。

  “咱们两人住在那里的话也是一样的。”

  “你是说早晚会厌倦吗?”

  “男人和女人生活在一起就会产生怠qíng的感觉。”

  说实话,现在久木对于爱qíng是怀疑的,至少不像年轻时那么单纯,以为只要有爱,就能够生生世世永不变。

  “或许热烈的爱qíng不会太持久。”

  “我也这么想。”

  凛子点点头,久木反倒有些láng狈,

  “你也这么看?”

  “所以想趁热烈的时候结束啊。”

  可能是受了灯光映照下的能舞台的诱惑,凛子的话有点yīn森森的。

  久木觉得一阵发冷,把手揣进了怀里。

  花季天寒,人夜以后凉意渐浓了。

  “回去吧……”

  在这儿呆下去的话,仿佛会被舞台上的妖气所迷惑,被拽往遥远的古代的时空中去。

  久木站起来,又回头望了一眼能舞台,才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很暖和,靠窗边铺着被褥。

  久木躺在上面,闭目养神,忽然睁开眼睛看见窗边的樱花似乎在窥视着自己。

  今晚的一切也许要被樱花偷看了。他叫了一声凛子,没有回音。

  他又迷糊了一会儿,凛子从浴室出来了。她只穿一件浴衣,头发披在肩上。

  “你怎么不穿那件内衣?”

  久木一问,凛子站住了。

  “真要我穿?”

  “你不是带来了吗?”

  凛子转身去了更衣间,久木关了灯,只剩下枕边的台灯。

  在深山的旅馆里,他在看过能舞台后,等待着女人换上红色的内衣。

  自己似乎是在追求幽玄和yíndàng这样完全相停的东西,实际上,两者之间却有着意想不到的共同点。比如能剧里分为“神、男、女、狂、鬼”五种角色,其中无不隐含着男女的qíngyù。

  刚才久木倾倒于能舞台的庄严肃穆的同时,又被一种妖冶、艳丽的感觉所压倒了。

  事物都有表里两面,尊严的背后是yíndàng,冷静的内面是痴qíng,道德的反面是背叛,这些才是人生最高的怡乐。

  久木正沉浸在退想中,拉门开了,身裹大红色内衣的凛子出现了。

  久木猛然坐起来,瞪大了眼睛。

  凛子的表qíng像少女一样天真无邪,在地上的台灯映照下,凛子的长长的身影直达房顶,久木一瞬间产生了错觉,以为是身着女装的能剧演员登上了舞台。

  定睛一看,凛子的脸上满含着成熟女xing的娇媚、忧郁和冶艳,活像戴女面的孙次郎。

  一身绯红,头戴面具的女人慢慢走近目瞪口呆的久木,双手伸向他的脖颈。

  久木不由蟋缩起身子,使劲晃了晃脑袋,好容易才清醒了过来,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真吓了我一大跳……”

  凛子听了嫣然一笑,又恢复了往日的柔媚表qíng。

  “简直跟能剧里的女人一模一样。”

  “刚才看了能舞台的关系吧。”

  “太像了。”

  久木以前见过画在黑底色上的孙次郎女面,那温和柔美的表qíng中,蕴藏着qiáng烈的qíngyù,凛子现在就是这样的表qíng。

  “越是闲静矜持越显得yíndàng。”

  “你说谁哪?”

  “能面呀。”说完久木突然搂住了凛子,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要剥下你的面具。”

  男人变成了魔鬼,要把隐藏在女人内衣里的yínyù揭露出来。

  绯红色真是不可思议的颜色,这种红彤彤的色彩容易使人联想到鲜血,产生兴奋感。

  尤其是用这种绯红色做成的内衣,穿在皮肤白皙的矜持的女xing身上时,凡是具有雄xing本能的男人,没有不心dàng神移的。

  此刻,久木就压在身着绯红内衣的女人身上,宛如野shòu围着一堆鲜血淋漓的美味。

  兴奋之余,久木十分感谢女人的顺从,感谢她满足了男人好色的yù念,老老实实把内衣带来。

  久木ròu体紧贴着绸衣,滑溜溜的,他松开一只手,伸进了衣襟不整的内衣中去。

  “慢着……”凛子掘住他的手说:“这件衣服可不得了。”

  久木的手始终不离开凛子的胸部,问道:“是不好做吗?”

  “不是。和服店送来时,我恰好不在家,是他收的衣服……”

  “他看见了?”

  “他一看是红色的内衣,吃了一惊,凶巴巴地问我gān什么用。”

  “平时穿在和服里面也可以嘛。”

  “他好像猜着了我是要穿着它和别的男人睡觉……”

  凛子和丈夫之间已经好几年没有xing关系了,然而,丈夫一见到妻子的绯红色的内衣,还是气得bào跳如雷。

  “后来呢?”

  “他骂我是个娼jì。”

  久木觉得就像在挨骂一样,不由自主地抽回了手。

  过去,这种大红的内衣一般是jì女们穿的,卖笑的女人为了勾引和挑逗男人,常常穿着这种颜色的内衣招摇过市。

  从这点上来说,这衣服的确不雅,但是把妻子说成是“娼妇”也未免太过分了。

  可是,她丈夫的心qíng也不难理解。长时间回避丈夫的妻子,却为了别的男人特意定做了红色的内衣,作丈夫的当然会怒火万丈了。

  “后来呢?”久木又害怕又想听。“你被他打了?”

  “他不会打我,非要把衣服撕碎不可。”

  “真的?”

  “我死活不让。于是,他突然把我的双手捆了起来。”

  凛子摇着头,不愿再说下去了。

  “我实在说不出口。”

  “都告诉我。”

  久木请求道。凛子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说:“他把我一下子剥得jīng光……”

  “要和你做爱?”

  “他才不呢,他怎么会和娼jì做爱呢?他把我凉在那儿。”

  久木屏住了呼吸,听凛子往下说。

  “他拿来了照相机,说就得这样惩治yíndàng的女人。”

  “他给你照了相?”

  凛子点点头,久木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不堪人目的chūn画,这个qíng景实在太奇特太凄惨了。因嫉妒而疯狂的男人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满腔憎恨。

  “我受不了啦。”凛子突然喊了起来。“我死也不回家了。”

  凛子坚决地说道。泪水从紧闭着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即便发现了妻子的不忠,也不至于捆起妻子的双手,剥光她的衣服啊。

  更有甚者,竟然用照相来羞rǔ她,不愧是冷酷的科学工作者特有的报复手段。

  难怪凛子再也不登家门了。绝不能再让她回到那种男人的身边去了。

  久木听着凛子的诉说,简直无法相信她的丈夫会这么残忍。他想像着凛子受到惩罚的样子,热血直往头上涌。

  久木摸着丝绸内衣想,这件内衣同时使两个男人疯狂,一是因为憎恶,一是因为怜爱。

  或许,绯红的颜色就是把男人们引人疯狂的世界的凶器。

  久木受到了凛子丈夫的刺激,萌发了新的yù望,想要比她丈夫加倍地nüè待她。

  他慢慢抬起身,盯着身穿绊红内衣的凛子瞧了一会儿,便打开了她的衣襟。

  凛子说出了一切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在丈夫面前死命反抗的她,而对所爱的男人,却没有一点儿不愿意的样子。

  久木在优越感的鼓励下,又解开了她的腰带。

  刹那间,久木眼前仿佛闪过了赤luǒ的凛子被丈夫拍照的那一幕。从绯红的内衣中露出的雪白而优美的luǒ体,就曾经完全曝露在照相机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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