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园_[日]渡边淳一【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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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他们经常住在这里,管理人和邻居都认为他们是夫妇,当然也有人用怀疑的目光看他们。

  凛子一天到晚几乎都呆在屋子里,肯定更感觉拥挤,gān家务时也伸展不开,衣柜小得装不下衣服。看着她在饭桌上铺开纸张写毛笔字的寒酸样子,久木不觉心疼了。

  一想到凛子受的这些罪,都是由于背离了家庭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缘故,久木心里就特别难受,想要花钱租间大点儿的房子,可是跟凛子一商量,她总是反对说“算了,就住这间吧。”

  可能是凛子不想让久木太破费,也可能对现在的房子还算满意。

  “我别无所求,只希望你每天回到这儿来。”

  每当听到凛子这样恳切的话语,久木就激动得把她抱在怀里。

  讨论房子的问题最终还是为了两人能呆在一起,所以每次总是以拥抱来结束这个话题。

  就像阿定他们在旅馆里,一有空就亲热一样,久木和凛子也是常常以互相接触来抚慰对方。

  并不一定每次都要发生关系,互相接触、爱抚着对方入睡是常有的事。

  也许这个地窖一样狭小的空间中飘散着的qíng爱的气息侵染了凛子的身心,才使她不愿离开这里的吧。

  这个时期凛子对xing的好奇心又增进了一步。

  五月初的一天晚上,两个人买东西回来时,路过一个家具店,久木想要给凛子买个大点的书桌,在店里转悠的时候,瞧见一个很着实的穿衣镜,镜框做工比较粗。久木忽然冒出一个怪念头,就对凛子说:“把它放在chuáng边怎么样?”

  凛子来了兴趣,问道:“chuáng边放得下吗?”

  chuáng靠墙放着,把这镜子贴墙放或挂在墙上就行了。

  “这么大的镜子把我们全给照进去了。”

  久木吓唬她说,凛子却当即拍了板,小声说“买了吧。”

  结果镜子当天晚上就给送来了,马上安放到了chuáng边,两个人迫不及待地躺下来试了试。光线不够,又把台灯挪过来使镜面更明亮了,还调整了一下镜子的角度,便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的下半身了。

  凛子觉得很刺激,不断地从久木怀里抬起头窥视看镜子,嘴里不住叫着“太棒了……”

  久木觉得凛子既可爱又可怕。

  每天都这样下去的话,凛子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呢。一旦发动起来就无法控制她,简直和原来的凛子判若两人。

  此外,久木和凛子第一次去买了一种商品。

  他们从涩谷的商店街转进一个胡同时,偶然看见里面有个专买用品的商店。

  久木问凛子“要不要进去看看?”凛子不知道这个商店里卖的是什么,跟在久木后面进去一看,店内到处挂着内衣裤和皮质器具,皮鞭等等,才发现这不是普通的商店,又看见各种奇形怪状的软管和环套等东西,才发觉这不是女人来的地方。

  久木拽着她的袖子,在里面转着看,凛子不敢看,低着头说“真恶心”,却没有走的意思,还指着一个软管问“这是gān什么用的?”

  久木拿在手里给她讲解了用途,凛子很惊讶,害怕地用手摸了一下。

  久木故意要为难凛子,花了不少钱买了一个。

  “男人喜欢这种玩艺儿?”

  “其实那里卖的东西都是取悦女xing的。”

  现在的久木完全被凛子所左右着。

  无论是镜子还是大人的玩具,久木是闹着玩儿买下的,而享受这些的却是凛子。

  两人jiāo欢时凛子从没有满足的时候,而久木则jīng疲力竭,苟延残喘到最后。

  xing方面女人原本占据着压倒的优势。女xing一旦知道了快乐,就会变得像沼泽一样深不可测;相比之下,男人的勇猛就好像沼泽地上蹦蹬的鱼,浮在表面,是瞬间即逝的。

  在这有限与无限的较量中,无论对快乐的感受度,还是寻求快感的持久力,男人都远远逊色于女人。

  近来,久木每日每时都在体会、感受着这一切。

  如今早已谈不上指导女人了,学生已经长大了,长成一头连调教者也望而生畏的巨象了。

  丈夫不愿教会妻子这些东西,就是惧怕她变成这样的巨象。

  一旦把妻子引导到那个程度的话,那么就必须半永久xing地为满足妻子而努力了。

  然而,对于外面的女人,就可以冲破这个局限,因为不必每天都要应付,有时还能够躲开。

  可是久木现在却被可以躲开的女人紧紧抓住了,就像被粘到蜘蛛网上的小虫子似的,怎么也挣不脱了。

  和凛子jiāo往了一年多了,不知为什么自己对她还是迷恋如初。

  有的恋人一年左右就互相厌倦而分手,而他们不但没分手,感qíng还越来越深,双双落入了一个找不到出口的恋爱地狱中去了。

  最大的理由是,两个人共同走入了深不见底的xing爱世界之中了。

  不言而喻,这是认识凛子之后才能到达的世界,其它的女人包括妻子都没能到达这个深渊。

  凛子也是同样,认识了久木男人才第一次进入了眼花缭乱的xing的世界。

  凛子的魅力之一就是表里完全不同。

  以前见过凛子的男人,都以为她是位高雅矜持的,对xing不关心的古板的女xing,实际上完全相反,表面一本正经,端庄文雅的凛子,一旦进入了qíng爱的世界,就立刻变得难以置信的yíndàng,这样的女人最能煽动男人的好奇心。

  不过最近有所变化了,他们在街上走着的时候,男人们常常色迷迷地打量她,凛子还说她在公园等地方散步时,常有人跟她搭话,要和她jiāo朋友。

  “我是不是有点魅力啊?”

  久木见她佯装不知的样子,就故意说:“男人是用感觉判断yín乱的女人的。”凛子道:“我可是你的杰作呀。”

  “以后出门的时候,我要把你锁起来。”

  久木嘴上开着玩笑,心里想现实中被锁住的正是他自己。

  久木已经被凛子的蜘蛛丝彻底缠住了。当初久木张开的蜘蛛网,现在反过来缚住了他自己,一动都不能动。

  有时久木觉得自己很可悲,既然好容易找到一个可爱的女人,就应该多少掌握一些主动权,现在却完全被对方所支配,任由她为所yù为。

  不可思议的是,堕落到这种地步,倒发觉别有一种乐趣。

  到了这种地步烦恼也没有用,今后只有顺其自然,更深地陷进去了。这既是一种无奈,又是对自己堕落本能的放任。

  久木的思绪微妙地传导给了凛子,有时她轻轻叹口气说:“你也别想大多了。”

  冷静下来一想,今后不能总像现在这样懒懒散散地生活,应该暂时告一段落,彻底解决一下各自的婚姻问题。

  可是久木没有心qíng面对令人沮丧的现实。

  和妻子离婚的事以及有关的种种问题,亟待久木去解决,久木却懒得折腾,得过且过。如果妻子来催的话,办手续也可以,不催的话,就这么过一天算一天。

  凛子也一样,和丈夫断绝了来往,却不主动去找丈夫谈判离婚。

  总之两人现在一味地沉迷在属于他们自己的爱巢之中。他们十分清楚这是在逃避,是不负责任,然而要他们幡然悔悟,回归家庭已是绝不可能的事了。

  他们不停地堕落下去,就如同陷入了暗无天日的漫漫长夜,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旁观者看来,简直是颓废透顶的行为,而他们本人却不以为然。听任自己在黑暗的yù海上飘浮,在无比快乐的幸福花园里这游。

  他们在向ròu体的极限、愉悦的极限挑战。

  然而不仅整天闷在屋子里的凛子,就连每天去上班的久木,也意识到在现实和梦幻的生活之间产生了破绽。

  白天,他去公司和同事们打jiāo道,坐在办公桌前是现实,回到两人的住处,沉浸于qíng爱的生活就像是梦幻。

  使这迥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并行不悖,融为一体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涩谷住处的糜烂生活的迹像也带到了办公室,女秘书试探他说过“近来你的脸色不大好”,见他打盹儿,又挖苦道“别太劳累了。”等等。

  男同事们还没有说得那么露骨,只有松村看见他那副疲惫的样子,关切的问“你身体没问题吧?”

  久木每次都回答得含糊其词。到了五月中旬,大家终于知道了他外宿的事。

  一次,松村有急事找他,往他家里打电话时,他妻子告诉松村:“他早就不在家里住了,我不知道他在哪儿。”语气非常冷淡,还说:“不过是吵架,没什么大事。”

  虽说应付过去了,但是久木外面有女人,而且同居在一起已成了公开的秘密。

  工薪阶层是gān活挣工资,从这个角度是讲,私生活不大检点,只要好好工作,问题就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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