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爱_[日]渡边淳一【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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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今天回来吧?”

  衿子并不答话,转身要往浴室走。风野暗想,自己硬是在第三天赶回来,你却回来这么晚,更气人的是,这么久没见面了,连个笑容也不给,真扫兴。

  “刚才有你的电话。”

  “谁来的?”

  袊子进屋以后头一次显出认真的表qíng。

  “是个男的,我不认识。”

  “你说话了吗?”

  “没有,我只拿着话筒听。他喊你的名字。”

  “可能是北野君?”

  “你们公司的?”

  “一起去旅行的朋友。”

  “就你们两个人去的吗?”

  “想到哪儿去了!”

  袊子苦笑了一下,用双手往后摆了摆头发,推开了浴室门。

  “你还没回答我呢!”

  “别像审犯人似地说话行不行?”

  “我问你到底跟谁去旅行的?”

  “公司的同事,连上那男的,六个人一起去的。”

  2

  “这么晚才回来?”

  “我路上往别处……”

  袊子进了浴室,语气里显然是说这还不够吗?风野仍然有些忿忿不平。

  今天早上离开老家时,风野盘算着跟袊子久别重逢,得好好亲热一点。还要对把袊子一个人留在东京的事郑重其事地道歉。可是,回来后却不见袊子的人影。再者,袊子好像在等自己回来,却又出门旅行,而且还是与一帮男朋友同行。十二点多了才进的门,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风野此时已全无与拎子和好的心qíng。

  风野百无聊赖地又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喝了起来。这时,拎子从浴室里出来,容光焕发地坐在梳妆台前。

  “在伊豆呆了三天吗?”

  “是的。”

  “住什么地方了?”

  “旅馆。”

  袊子仍然是爱答不理的样子。风野一口气又喝光了一杯啤酒。

  “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去哪里?”

  “那,那是临时决定的嘛。”

  “你们一起六个人,怎么会是临时决定?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吧?”

  “不是的!”

  “那你知道我今天回来吧?”

  风野问着问着,对自己教训人的口吻也感到气恼,于是和缓一下语气解释道:“我回来后见你不在,有些担心。”

  “你担的什么心啊?”

  “一个女孩子去向不明,回来的又这么晚,谁能不担心呢?”

  “你也太任xing了点吧?”

  “任xing的恐怕是你吧?”

  “我怎么任xing了?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没告诉你吗?”

  风野嗓门大了起来,袊子却神态自若地梳着头。

  风野越发地怒气冲心,可是十二点多了,说实在的自己也觉得累了,又不qíng愿对袊子提出“睡吧”。因为,那意味着自己缴械投降。

  明智的做法是等着袊子铺chuáng。风野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点燃一支烟。

  但是,袊子毫无离开梳妆台的意思。好不容易看她梳完了头,她又开始抹护肤霜一类的东西,接着又是脸部按摩。风野已经忍无可忍。

  “喂,不想给刚才那个男的回个电话吗?”

  “半夜三更的来电话,准是有急事。”

  “有急事的话肯定还会再打过来的。”

  袊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她的按摩。风野其实就等着袊子说一句“对不起”。男人即使认为自己不对,为了保住面子也很难低头认错。

  不过,今天晚上袊子出奇地固执。若是在以前,她会主动说声“累了吧”,来缓和气氛。现在却没有丝毫妥协的迹象。

  会不会这次旅行使她的意识发生了什么变化?会不会是他的那些朋友促使她下了决心与风野分手?

  莫非她在旅行中与某个男人发生了关系?袊子不停地照着镜子,是不是因为亲近了年轻的男人?风野忽然觉得袊子的一举一动都异乎寻常。

  “那个叫北野什么的在哪儿上班?”

  “一般的公司里。”

  “你跟他有来往?”

  “来往怎么了,他才二十六岁。”袊子微微一笑。

  二十六岁,比袊子小两岁,说不定就喜欢袊子这样比他大的女人。

  “那个男的是不是喜欢你?”

  “那我怎么知道?”

  袊子笑着,并未予以否认。风野越发觉得可疑。

  “该睡了。”

  风野闷闷不乐地提出了睡觉的建议。袊子没有立刻动,过了一会儿才走进卧室。被褥铺好后,袊子回到客厅。

  “请吧!”

  “你不睡吗?”

  “我还得收拾点东西。”

  袊子说着就走到chuáng头柜边,打开了抽屉,窸窸窣窣地翻找着什么。

  说了睡觉还要等这么久,以前也是从未有过的事。风野把瓶里剩下的啤酒喝光,进了卧室,看见两chuáng被子之间有一条约十厘米的fèng隙。

  平常被子都是紧紧挨着的,今天袊子可能是有意如此。

  是否因为旅途劳顿?还是因为刚刚重逢还不想让风野触碰身体?绝不会是因为舍不得旅途中被别的男人亲热的余韵过早消失吧?总之,以前从未发生过类似的事。

  看着这十厘米左右的fèng隙,风野心中憋闷难以入睡。他频繁地翻着身,还不时咳嗽一声,窥探袊子的反应。可是过了挺长时间,袊子还是没动静。风野等得心急,装作要看书起身来到客厅,袊子正坐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一本周刊杂志。

  “喂,差不多该睡了。在外边这几天也累了吧?”

  风野话里带刺,袊子却眼不离杂志。风野看着袊子的侧脸,终于火山爆发了。

  “要是另有相好的了,你就明说!”

  “这是什么话?发神经。”

  “谁发神经?铺被子你拉条fèng,我困了你却成心不睡。想分手就早点说话。”

  看着气势汹汹的风野,袊子表qíng愕然。

  “要是喜欢上年轻男人,你就放心跟他上chuáng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

  “跟别的男人睡也睡了,用不着我了是不?”

  “你是在吃醋吗?”

  袊子放下杂志,笑出了声。

  男人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女人却把男人当傻瓜一般嘲笑,这算是什么女人?风野怒不可遏,但是立刻又为自己因为这种女人而动气感到可恶。一般的,为有没有外遇而生气吵闹的都是女人。当然,近来也有这样的男人。风野是不屑于此的。可是现在的自己竟自甘堕落!女人嫉妒是天xing使然,男人嫉妒则不成体统。

  “我才不吃醋呢,不过是感到难以理解而已。”

  “你说我到底gān什么了?”

  像是被风野激怒了,袊子也开始动怒了。风野清楚这么吵下去又变成混战一场。必须现在收拾局面。可是,离弦的箭是收不回来了。

  “你明知道我回来,却在外面玩到半夜三更,合适吗?”

  “你倒好意思说,自己携妻带子在老家享乐,却叫人家等你回来。”

  “就算是让你一个人等了,也不该跟别的男人睡觉。”

  “你给我说清楚,何时、何地、跟谁?”

  袊子双眼放she出歇斯底里的目光。

  “问你自己吧!”

  “好哇,你原来是这种人。”

  “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别找我呀!”

  “找你?再别让我见到你!”

  袊子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发怒的时候袊子总是立刻往外走。按说袊子还不至于qíng绪完全失控。可是,就这么两间房,恐怕也没有比出走更好的办法。

  风野在一瞬间想气气袊子,不管她,但一个人留在屋里也实在难受。

  “你去哪里?”

  “我去哪里跟你有关系吗?”

  “等等!”

  看见袊子已经开始穿鞋,风野赶上去,一把抓住袊子胳膊。

  “放手!”

  袊子挣扎着要甩开风野的手。风野把双手cha到袊子的两肋下,更加用力地从背后死死抱住。

  “你gān什么?”

  “行啦,给我过来。”

  风野把袊子往客厅里拖,刚才还激烈反抗的袊子却意外地顺从。或许是因为即使跑出门也无处可去。也可能是由于不检点行为而心中有愧,袊子半推半就地被拖进卧室。“这么晚了,快躺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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